仁安心裡沒來由的有些生氣,為了楚耀並未像自己那樣預想的生氣而感到不滿,他一雙眸子猛的抬了起來,帶上了一絲的淩厲。“你為何不生氣?!”
楚耀這不是一隻正常蟲的反應,他應該生氣的,應該質問的,應該大喊大叫的想要懲罰仁安,然後兩隻蟲疏遠開來,正常來說應該是這個的,可為何楚耀卻還在為他開脫?
楚耀伸出手放在了仁安抓住扶椅上,因為情緒有些激動而緊緊扣住扶椅、骨節凸起的手,楚耀的目光始終柔和的放在仁安身上,“我為什麼要生氣?”
仁安冷笑了一聲,他突然像是疏遠開來,離楚耀十分的遠,聲音也像是從遙遠深處傳來,“即使我在你被親王囚禁的時候,想過要你死?”
是的,在得知楚耀被親王帶走的時候,仁安內心是一瞬間的恐慌,隨即而來的是放鬆,他想著就這樣吧,楚耀對他的影響已經太大了,如果楚耀死了,那麼自己就不會有那種讓自己恐懼害怕的情緒了。
“但你最後還是來救我了,照顧我的那隻小雌蟲是你安排過去的眼線吧?”如果仁安真如自己所說的想要楚耀死,那他就不會派雌蟲來保護他。楚耀一眼就看穿了仁安在想些什麼,眸子裡滿是心疼,“你在害怕什麼?害怕我跟你那個記憶中的小村莊一樣一夜之間消失?害怕我擅作主張然後像唐碩一樣死掉?”
所以恨不得現在讓楚耀厭惡自己,即使後果會怎麼樣,仁安也在所不惜。
仁安的異常是參加了宴會,在楚耀做出那些事情後才有的,楚耀很快就猜到了,他緊緊的握住仁安的手,像是要傳遞力量同樣的也想是要給予他肯定,“我不會的,仁安,我不會死的,你不用擔心。”
雖然他今天是有賭的成份,但他賭對了。
楚耀一直以來都是有著超強的洞察力,可在這一刻,仁安卻覺得自己在他眼中無所遁形。
仁安像是猛然反應過來,微微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看著聽到這些都未有波動的麵容,像是一早就知道了又像是並不在乎,低聲安慰自己的楚耀。
仁安不止一次想要楚耀死,他也曾經想要借儲君的手殺了楚耀,他明明有這麼惡劣的想法,可楚耀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還一次又一次的靠近仁安。
他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好幾次都無視自己的生命,他把仁安駕馭在他的生命之上。
一直以來仁安對於情愛的鈍感厚重的像是金剛石,他好似接受不到其他蟲對他投射的愛意,而楚耀並沒有強硬的破開金剛石,他用這種蠻橫、近乎於獻祭的方式讓仁安自動的走出來。
在帝國,軍雌對他是下屬對上級的忠誠,為他身後的儲君、帝國,所以可以為仁安驅使。儲君對他有感情,但兩蟲更多的是相互利用,隻有唐碩和楚耀,單單隻是為了他可以獻出生命。
仁安從一開始認為愛這種東西不僅麻煩而且還是累贅,但被仁安所小看的東西,總是能一次又一次給他帶來強烈的衝擊。
仁安突然明白了楚耀的做法,他想要讓仁安感受到自己是被愛著的。
仁安微微瞪大的瞳孔裡,沾染了一點兒台燈上柔和的餘光,霎時好看,楚耀看著呆愣住的仁安,笑了一聲,“你現在是在誘惑我嗎?”
仁安眼睛緩慢的眨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理解楚耀的意思。
楚耀嘴角微微上揚,一雙瞳孔幽深的看著仁安,像是在看著什麼美好的事物一樣,“那我現在為什麼感覺又被你誘惑了呢?”
楚耀的聲音低沉的,帶著細微的沙啞像是一個勾子一樣在仁安的心上勾了一下。
仁安看了楚耀許久,像是釋然了什麼,他抬起並未被楚耀抓住的手,修長的五指一顆一顆的把胸前的鈕扣解開,比起發情期的他,這次他的動作很利落,一大片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在黑色睡衣的襯托下,在柔和台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細膩光滑,像是泛著某種美好味道的光澤,引誘著楚耀伸手去觸摸。
楚耀瞳孔微微放大,喉結情不自禁的上下滾動,他伸出手抓住了仁安想繼續解下去的手。“你醉了。”
仁安被阻止了也不惱,身體微微的前傾,靠近了楚耀,一邊的衣領順著他的動作向下滑,大半個肩頭露了出來,仁安的眸子帶了點兒幽深又像是黑色玻璃球那樣純粹,語氣平靜但尾音微微上揚。“不是誘惑而是我在勾引你。”
“……”
我靠!
我靠靠靠靠靠!
誰來管管仁安!太犯規了!
楚耀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在仁安的胸口溜了一圈,自家老婆給的福利當然要一飽眼福,但隻是看了一眼,楚耀就伸手把仁安的衣服拉了起來,整理了一下。
楚耀站了起來,因為蹲太久腿有些麻,但他臉上不動聲色,還伸手摸了一把仁安的額頭,“睡吧,已經很晚了。”
仁安突然笑了一聲,笑聲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的突兀,令楚耀的耳尖微微發燙,隨後他下垂的手就被仁安抓住了,然後楚耀的手就被仁安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他像是被仁安控製了,也像是自己隨心而動。楚耀控製不住的把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然後他看見自己的手在仁安的控製下在那一片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滑過落在了肩頭上,剛剛被自己拉好的衣領因為動作而又下滑,恢複了之前香肩半露的樣子。
“……”
仁安看過來的視線無辜中帶了一絲挑釁,又好像是在嘲笑楚耀。
他跟仁安最親密的時候是仁安發情期的時候,其他的就止步與親吻,麵對著仁安暗藏的嘲笑,楚耀微微彎腰湊近了仁安,他沒有惱怒隻有縱容,“好玩?”
那手像是脫離了仁安控製一樣,從肩膀往背後滑動,隨著楚耀的動作,襯衣滑落掛在臂腕上,而那隻手在微微顫抖的身體上緩慢向下,然後停在了那一節精瘦的腰肢上。
仁安微微揚著頭看著他,白皙修長的脖頸漂亮的就像是藝術品,像是溺水的蟲浮出水麵去呼吸新鮮的空氣也像是虔誠的信徒在毫無保留的仰視他的神明。
楚耀微微彎腰湊近了並未浮出的腺體,看著因為自己湊近而微微瑟縮了一下,但又並未躲開,楚耀輕輕的一個吻落在了上麵。
他一直都知道仁安很嚴格的控製自己的信息素,可楚耀看到仁安或者想到他的時候總是感覺那信息素就在鼻尖環繞,更彆提現在靠近他的腺體,信息素混合著著酒香讓楚耀的大腦渾濁起來了。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肌膚上,柔軟冰冷的唇瓣還貼在腺體上,仁安的睫毛抖動了一下,終於有些受不了似的伸手抓住了楚耀的衣擺,語氣帶上了一絲壓抑的躁動。“楚耀。”
他似乎知道楚耀喜歡他直呼其名,很自然的叫了他的名字。
楚耀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惡劣的想法,他抬起頭盯著仁安的眸子,“叫我老公。”
仁安沉默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這兩個詞的意義,但他還是順從的喊了一聲,“……老公。”
話落,仁安眉頭微微一皺,抓住楚耀衣擺的指尖猛地收緊,他並未阻止楚耀的動作,乖巧順從,無聲的助長楚耀的氣焰。
楚耀鬆開口,看著那塊肌膚上淡淡的牙印。
他做出了從剛剛就想要做的事情,楚耀伸出手抱緊了仁安,如同他之前所說的,你千千萬萬遍試探,我千千萬萬遍給予回應。
他縱容仁安的算計試探和小心機,也縱容自己一發不可收拾的感情。
他是劍走偏鋒的賭徒,膽大妄為的指染那高高在上清冷神秘的月亮,讓他心甘情願的降落在自己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