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巴圖叔叔，人已經抓到了……好，我現在帶她出去。”

隋歡掛斷手機，再次彎下腰，一把抓起女人的衣領將她提起來。

“走。”

女人吸了吸鼻子，在聽見巴圖的名字時，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巴圖，可是海底最狠的捕捉員。如果被他親手抓到，恐怕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尤其是……

一高一矮兩人買過門檻，緩緩向小巷子外走去。

兩輛低調的黑色吉普車就停在路燈下，巴圖依靠著車門前，低著頭抽煙。冷風吹過，卷著他的襯衣下擺微微浮動。隋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健身。這會身上的肌肉還有些充血，讓平時看起來合體的襯衣，有一點貼身。

他抬頭，見隋歡推著那個女人往前走，又猛吸一口煙，將它扔在地上，用腳掌碾滅。

這個月的業績達標了，但偷偷跑上來的人魚，還遠不止他們知道的。

也不懂這個人類世界有什麼好，空氣乾燥，根本不適合他們生存。

但目光在看清那女人的長相時，臉色徹底僵住了。

“是你？”

女人聞聲抬頭，見到巴圖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有些落寞的點點頭。

巴圖攥了攥拳，快步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眼底布滿紅血絲。

“為什麼？你是不是瘋了？現實和你聽的那些故事不一樣，你知道私自上岸的後果是什麼嗎？”

“我知道，我自願的。”女人費力的扯出一抹笑，她疲憊的望著眼前有些憤怒的巴圖。又搖搖頭。

“我不後悔。”

“我看你就是被那個人類給騙了！如果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覺得他還會娶你？他隻會把你送給實驗室，換一大把鈔票，最後把你掛在展覽館裡！你知不知道這會給海底帶來多大的災難！”

巴圖像頭暴怒的獅子，連一旁的隋歡都聞出來他倆之間曖昧的味。目光掃向巴圖身後，原本從吉普車裡下來的男人們，見到這個女人都愣了一瞬，又匆匆回去。

也不好意思多問，隋歡隻上前一步，輕聲打斷他們、

“叔叔，該走了。”

巴圖沒作聲，隻深深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溫柔的放下一句話。

“我保不了你。”

他轉身大步走向吉普車，一把拉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女人垂著眼，慢步走過去。她咬了咬下唇，在路過巴圖的時候，輕聲說了句：“謝謝你。”

隨著一聲關門聲，巴圖背對著車門，抬手捏了捏眉心。放下手，他看著麵前欲言又止的隋歡，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就當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隋歡點點頭，跟著他走到車的另外一側，拉開車門鑽進去。

吉普車沿著荒野向海灘的方向開去，車內靜的很。女人一路無話，平靜的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直到車子到了海邊，她走下車，海風卷亂了她的碎發。隋歡冷的打了個顫，肩上一沉，她側過頭，見巴圖將一件厚外套搭在她身上。

“晚上冷，以後出任務多穿點。”

隋歡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望著女人和幾條人魚離開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在茫茫大海中，才扭過頭望著眼圈微紅的巴圖。

“她是不是差點成為我嬸嬸？”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聽。”巴圖吸了吸鼻子，一手放在隋歡的頭頂用力揉了揉。

他走到吉普車旁，一把拉開車門，悶聲囑咐：“彆愛上人類，會是不幸的開始。白鯤聯係上了嗎？他回來了。”

隋歡嗯了一聲，拉緊衣服，剛要上車，就聽見海的那邊傳來一聲驚呼。

“彆跑！”

隋歡一愣，她抓著車門，收回抬起的腿。眼前被碎發擋住，她胡亂捋了一把，旁邊的巴圖早就奮力跑向海邊。

混亂之中，她看見幾十條人魚正奮力的向前遊著，同時巴圖也鑽進了海裡，露出了原型。而他們中間，就是那條女性人魚。

隋歡跑到海邊，驚恐的看著那女人眼底的決絕，突然意識到不好。

果然，下一秒她剛從海裡奮力向上浮出，背上就被一根長矛刺穿！

“夏月！”

巴圖的聲音劃破天，震得海平麵都有些不安穩。

女人的臉上卻露出得意的笑，好像在嘲諷整個海底，她到底是死都不願意回去。但隋歡也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讓她這麼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