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章魚鬼鬼祟祟的向四周望了望,它舒展著細軟的腕,遊向隋歡的耳朵邊,故意壓低聲音。
“根據我潛入存檔室調查的結果,這事的確蹊蹺。白鯤和巴圖、還有你爸當年可是拜把子的交情。隻是後來出事之後,他們和白鯤撇清關係,甚至反目。據記錄說,當時巴圖是目擊者。”
隋歡抱著胳膊,疑惑的轉過身,看著不大的小章魚,挑起一根眉毛,問:“你意思,巴圖叔叔可能說謊?”
小章魚晃了晃身子,繞著隋歡遊了一圈。
“這海底,眼見未必是實。白鯤的事雖然可惡,但他當年也是海底的大善人。隻是後麵的事情太過惡劣,魚的記性你還不知道。久而久之,大家都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
隋歡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
如果說白鯤真的是被冤枉的,那真相又是什麼?
“你再去幫我查查當年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讓海鳥給我送信。我今天回來的事,保密。如果我爸他們知道我下海了,小心我給你紅燒了!”
隋歡警告意味的盯著小章魚看了一會,見它瑟瑟發抖著同意,並保證不會去外麵說。這才小心翼翼的繞遠上岸。
上岸這片海域,輕易不會有人來。
隋歡小心翼翼的將頭探出海平麵,細細的打量四周是否安全。海麵上平安無事,一隻海鳥盤旋著飛來,小心翼翼的湊近她。
它張著寬大的翅膀,給隋歡彙報岸上的情況。
“目前安全,可隨時上岸!”
隋歡得到消息,抬手扔出一條剛剛抓住的小魚。海鳥大嘴一張,麻利的用嫩黃色的嘴接住,將食物一口吞進肚子裡。
幾分鐘後,爬上岸的隋歡,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用最快的速度抓起一把又一把沙子。她要用這東西把自己的大尾巴弄乾,隻有這樣才會變成人的腿。
海鳥從不遠處,將她藏好的衣服叼過來。
隋歡躺在沙灘上,靜靜的望著天。
似乎沒有人類的地方,天都要更藍一些。白雲大塊的漂浮著,看著無憂無慮的。
一時之間,隋歡想起了莫北謙。
他這會會在做什麼,去上課嗎,還是在忙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生氣,她隻留了張字條。但眼下顧不上那麼多了,等任務完成,她還要讓莫北謙從這場催眠裡醒過來。
而她……也不知道會怎樣,是繼續做這條人魚,還是被扔到另一個世界。
或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她胡思亂想著,一手撥開身上的沙子,動了動下半身。鱗片已經吸收掉,隻漏出一雙纖瘦的腿。
她穿上短款沙灘褲,光著腳踩在越來越熱的沙灘上,快步走向辦事處的後門。
一小時後,隋歡打開手機,直接無視掉莫北謙那些短信和未接電話。她找出白鯤的聯係方式,給他發了條短信。
【一個小時後,海邊見。】
她裹了裹身上的襯衣,坐在海邊的公共休閒椅上,一手拿過旁邊剛打開的椰子,吸了一口椰子汁。
這地方還真是個度假的好地方。
陽光不錯,沙灘也乾淨,不是節假日的時候,人不算多。她躺在椅子上,把椰子放回一邊,拿起服務生遞過來的雜誌,無聊的翻看。
白鯤會說什麼呢?
腦子裡預演了好幾種可能,甚至,她覺得白鯤可能沒那個膽量過來。誰知道是不是直接把他綁到海裡去。
但一小時後,她卻真的看到穿著一身白的白鯤站在她麵前。
白鯤背著手,隻瞥她一眼,便直接坐在一旁的空位。
海風吹過來,讓二人不約而同的眯起雙眼。隋歡躺靠在椅子上,悠哉的望著遠方的海天一線,像在嘮閒嗑一樣開口。
“當年是怎麼回事?海底的都說,巴圖叔叔是目擊者,你親手害死你的妻子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海底也有出軌這麼一說嗎?”
白鯤一手搭在桌麵上,帶著老繭的手指敲著白色的桌麵,一下一下,霎是有力。
“我們感情很好。她不是我殺的,巴圖的眼睛有問題。我到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我太太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你……不怕我設了埋伏?”隋歡推了推鼻梁上的太陽鏡,辦事處送的,還真不怎麼樣。有種地攤幾十塊的廉價感。
白鯤嘿嘿一笑,他冷眼看著隋歡,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
“你沒那個膽子。再說,就你們這幾條魚,想抓我,年輕人,你問問你巴圖叔叔,我年輕的外號就明白了。”
隋歡懶得跟他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她摘下眼鏡,側過身盯著他,直接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