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嗎？”

白鯤像是聽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他眯了眯眼，眼角的皺紋堆疊在一起，讓他看起來更加滄桑。

這些年他在人類世界過的並不快樂。妻子的過世像一把針紮在他的胸口，而自己卻成了那個眾矢之的。

“我如果有證據，你覺得我還會被關那麼久？海底不比岸上，有科技，海底，隻看有沒有良心。”

隋歡默不作聲，她不能相信白鯤，但也不能排除白鯤真的是無辜的。但他要是無辜的，那巴圖叔叔豈不是在撒謊。

他撒謊的話……

“巴圖叔叔是不是喜歡你太太？”

白鯤愣了一瞬，麵色有些發白。他並不想把當年的事情全都吐露給這個小丫頭。但他的臉色已經出賣了他。

“巴圖叔叔暗戀您太太，所以他會更相信是你做的。”

白鯤搖搖頭。他搭在桌麵上的手攥了攥拳，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得，用力咬了咬唇。

“巴圖……是我太太的前夫。他們離婚一年後，我們走到一起。”

這消息有點超出隋歡的預期，她一手撐著桌子，乾脆坐起身，驚訝的盯著白鯤。

都說長輩們年輕的時候不比現在的人差，沒想到這關係上也更為複雜。小時候總喜歡偷偷聽大人聊天吃瓜，沒想到這異世界的瓜也挺勁爆。

不等隋歡追問，白鯤又攥了攥拳頭，垂著不大的小桌，忿忿不平。

“但最初是我先追她的，巴圖那個小人，趁著我出去執行任務……”

話不用說完，隋歡也能猜到是什麼狗血情節。想必這個阿姨一定很出眾，能讓這倆人如此念念不忘。

她來了興致，想知道巴圖後續是怎麼和她分開的。

隋歡側過身，將一隻腿蜷縮起來，更方便自己吃瓜。她八卦的眼神盯著白鯤，趁著他情緒激動的時候繼續追問。

“等你回來，她就成巴圖叔叔的女朋友了？”

白鯤抿了抿唇，沒作聲。那段過往讓他這個中年男人心痛不已。

他長舒口氣，想著當年的種種，冷哼一聲。

“她善良，被他幾句話哄騙，就以為當年從鯊魚嘴裡救她的人是巴圖。沒多久他們就結婚了。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有一天，巴圖喝醉了，把事情都抖落出來，她知道自己被騙，很生氣，決定和巴圖離婚。”

隋歡衝附近的服務生招了招手，點了一杯果汁給白鯤，生怕他說渴了。

故事的後續和一些俗套的劇情差不多，女人和巴圖離婚後，傷心的離開了這片海域。直到有一天，白鯤去執行任務再次拯救她，這才讓二人重新拾起當年的情愫。

女人和白鯤很是恩愛，結婚後也很快有了寶寶，那會白鯤走到哪都是麵帶笑容，可是……一切都在某一天變了。

那天海上下起了暴風雨，海底雖不受影響，但溫度比往常要低一些。恰逢白鯤休假，他便出去找些滋補的海物，打算帶回來給妻子吃。

或許是因為天氣不好，那些好東西也都躲了起來。他足足找了三天才找到一些好東西。但當他滿載而歸，回到家，卻隻看到一縷縷紅色從屋裡飄出來。

等他衝進去，卻發現屋裡的東西被扔的滿地都是，而他懷孕的妻子，就趴在他親手打磨的石桌上，她的胸口還插著一把尖銳的刀。

白鯤幾乎是瘋了，他撲過去，一把將那刀從女人胸口裡拔出來，一手用力的捂著傷口，痛苦的喊著她的名字。

之後，他聽到了巴圖的聲音。

“你殺了她！你這個瘋子！”

之後，白鯤被關進水牢。

故事講完，白鯤的身體不受控的顫抖。白塑料桌子險些被他錘碎了，一旁，隋歡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輕聲安慰著：“白叔叔，既然你是被冤枉的，那你妻子是不是的罪過什麼人？”

冷風吹過，讓她打了個顫，白鯤的眼刀冷冷的飛來，他憤怒的吼道：“她那麼善良，怎麼會得罪人！”

……得，情人眼裡出西施。

隋歡收回手，帶著歉意點點頭，“抱歉，我唐突了。那你有沒有覺得，什麼人會對她下手。”

白鯤緊閉雙眼，搖了搖頭。他怎麼會知道，這些年，他反複從一個噩夢裡驚醒。妻子抱著一條可愛的小人魚，哭著求他找出真凶。

但他安插在海裡的人魚調查那麼多年，也沒查出什麼蛛絲馬跡。那天太冷了，幾乎沒什麼人魚外出，根本沒人注意到，有什麼人去過他的家。

白鯤攥緊了拳頭，突然猛地睜開眼。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