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臥室裡，莫北謙拿出體溫計，看著上麵39.2的體溫，驚訝一瞬。他將體溫計放回收納盒裡，塞進旁邊的矮櫃抽屜裡。又從桌麵上拿過退燒貼，撕掉包裝袋，另一手小心翼翼的挪動隋歡的身體。

他將揭掉薄膜的退燒貼，小心翼翼的貼到她的脖頸處。死掉的塑料膜被他隨手扔在地上，莫北謙抓起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

她最近都怪怪的，留下一張字條就走了，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好不容易見她回家了，人又開始發高燒。

被窩的一角，隋歡的手機嗡嗡震動。莫北謙的視線掃過去，看著上麵顯示巴圖的名字，猶豫片刻，還是拿起手機接了起來。

“喂，叔叔。”

“北謙？隋歡呢？”

電話那邊明顯一愣，原本他們定製了完美的捕捉計劃，一定能將白鯤捉住。但他沒想到的是，這電話居然是莫北謙接的。

“隋歡……她發燒了，39.2，我剛剛叫了救護車。”

“發燒？怎麼回事？”

“不清楚，她今天留了張字條就走了，我聯係不上她，下午回來，發現她在家，還發燒了。”

電話那端沉默片刻，急匆匆的張口。

“我現在去你家。”

隨著救護車趕到，巴圖的腳也正好踏進隋歡的臥室。她身上的海腥味能瞞得住莫北謙，卻瞞不住任何一隻人魚。

巴圖知道她去過海底，一定是在調查白鯤的事。就在剛剛，他們得到了最新消息，原來白鯤這些年，一直在見一位精神科醫生。他有一定傾向的精神分裂，且第一次就診時間，就是他消失的那年。

焦急的腳步聲拉回巴圖的思緒，他看著一群醫護人員將隋歡帶走，也跟著莫北謙一起上了救護車。

按理說，人魚回到海裡，一定會變得強健。但隋歡……他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目光挪到莫北謙的身上，巴圖攥了攥手，或許是時候讓他們結束掉這段關係了。

兩小時後，隋歡的高溫終於降了下去。莫北謙守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盯著睡著的隋歡。一旁，巴圖靠著牆邊而站，他攥著手機，低頭飛快的給一條人魚發短信。

如果他沒猜錯，一小時後，隋歡會繼續高燒。

他掐算著時間，希望是他想錯了。

這會，單人病房裡極為安靜。巴圖站直身體，快步走到莫北謙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隋歡喜歡吃什麼，你去買點，一會醒了準餓。”

莫北謙嗯了一聲，有些依依不舍的鬆開隋歡的手，轉身向外走。

他剛拉開病房門，就見門口站著一個高瘦的女人。她衝莫北謙伸出一隻手，嘴裡念叨著，兩雙手比劃著讓人看不懂的動作。

她的眼睛像是兩條蛇信子，閃著令人害怕的光。

莫北謙覺得自己的腿動彈不得。他想說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眼前的女人一步步向裡走。他的身體才能一步步向後退。直到他們退進屋裡。女人關上房門才算停。

莫北謙隨著聲音不自覺的緩緩閉上眼，身後，巴圖轉過頭，靜靜的盯著他、

這小子，睡一宿覺就能回到他平靜的生活了。或許，一開始就不應該拉他下水。

隨著一聲響指。女人雙手搭在莫北謙的肩膀上，沙啞的聲音輕聲說著：“睜眼”。

莫北謙聽話的睜開眼，一雙混沌的眼，像是被人抽走了光。

女人拿開雙手，又對著他輕聲下指令。

“回家睡一覺，忘掉這一切。”

莫北謙的身體開始前行，他像個木偶一樣繞過女人，慢步走向門口，拉開房門，走出去。

床邊，巴圖從兜裡掏出一包煙，他垂頭看了會，又將它原路塞回去。

“辛苦你了，回去吧。”

女人卻深深的盯著他看了片刻。

“以後這種事彆找我，你知道我最見不得小情侶分開。”

巴圖抬起頭，眯起一雙眼睛，冷哼一聲。

“你彆忘了，他是人，隋歡是魚。人和魚怎麼在一起？”

女人沒作聲，隻扯了扯唇角，說：“我要回海裡休息，沒事彆找我上來。隋歡……她不適合陸地。再這麼折騰，她會死的。”

巴圖深吸口氣，點點頭。

“我比你清楚，沒想到她這麼倒黴，居然是這種體質。白鯤那邊都部署好了？”

女人低頭理了理衣服，這才抬頭衝巴圖微微一笑。

“我辦事，你不放心？保準讓他毫無反擊之力！”

巴圖望著她得意的臉，不禁寒毛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