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有看過一本書,不是什麼名著,不是什麼童話,僅僅隻是一本和無數埋沒於時代洪流中的文學作品無異的普通小說。
劇情很俗套,我不記得名字的男主角,與名字奇怪但沒有特點的女主角,在茫茫人海之中相遇了。
而在這一麵之緣之後,他們便於工作的場合上又一次相遇。
男方是個家喻戶曉的品牌公司的總裁,女方則是個職場新人,很俗套也很吃香的設定,與電視上的流水賬片子沒太大區彆。
於是就這樣,因為各種機緣巧合,兩人的關係在一次又一次的相互碰撞中,逐漸擦出火花……
聽到這裡,很多人應該也沒有聽下去的欲望了吧?
但就是這樣一本俗套的小說,陪我渡過了難熬且美好的高中生涯,而它之所以讓我如此重視,僅僅隻是因為一段話,一段……
一段讓我可以堅定活下去的話。
“誕生於都市繁華的喧囂,究竟是一場盛大而隆重的夢境,還是大自然另一種脆弱而又堅韌的造物?”
聽上去很中二很無厘頭吧?明明那是文明的進步,是人類無限的智慧所創造的結晶,為什麼都要歸結於自然?
周圍無數生活在鋼筋水泥裡的人們,那些“偉大而又聰慧”的文明人,都對這句話嗤之以鼻——
因為……祂創造了我們,僅此而已。
我曾這樣回應他們,回應那些嘲笑我、折磨我的人們。
真諷刺啊,我都看到了他們身上由“自然”所給予的最不能留下來的,唯一一個人類數百年數千年都無法去更改的惡習:
“叢林法則。”
那些人們自以為擺脫了的本能,並沒有因為所謂文明的進步而消逝,趨利避害的本能與自私無情的習性……創造出了多少的慘痛的曆史?
媽媽們曾經告訴我,要做一個善良的人,一個慈悲為懷、虛心謙讓的人,因為他們堅信隻要成為一個擁有美德的偉大之人,那世界也會為祂而傾倒……
真的嗎?明明都放棄了那些本該遵守的“底線”,他們……又為什麼要求自己的孩子能夠在這樣一個令人失望的世界獨善其身?
我做不到,我是一個膽小的人,我不是那些故事裡的君子,也許終有一天,我也會被這文明帶來的“繁盛”汙染,被那些包裝華麗但本質蠻荒的脆弱社會拉進地獄——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至少讓她……
讓她步湧活在我創造的夢中吧。
奇怪而邏輯不清的話語被強行塞進大腦,林晴冠吃痛地低下頭,直視地麵,試圖以此緩解難以忍受的疼痛:
“這些是什麼?”
言罷,他揉了揉自己暈乎乎的腦袋,似乎對眼下的情況有些不解。
在看到王顧鵑如同童話裡的王子一般的登場後,無數白色的話語便從她的背後就像放了氣的氣球似的滿溢而出,大量零零散散的記憶片段一股腦地湧進腦海。
老實說,這肯定有些疼痛,但還算可以忍受。
而目光移向鏡靈,這家夥整理了下自己的長發,還不忘用殷切的目光看向林晴冠,那模樣像極了想要討要玩具的小孩:
“我臨時整理了一部分王顧娟小姐的記憶,雖然有點多,但是放心啦!對身體沒有害處!大概……”
“不要在這種時候用、咳咳、用疑問句啊喂。”
林晴冠咳嗽幾聲,又瞪大了眼睛盯著鏡靈,但迫於對方的身份,以及他這好心辦壞事的理由,一時間竟有種拳頭砸在棉花上的詭異觸感,隻得把目光移向了眼前的兩人。
禾萬秢看著背對霞光的王顧娟,又仔細品味了一番那難以形容的回答,她後撤一步,緩緩跪下來高舉雙手,因為幾天沒吃飯,動作還有些踉蹌:
“遊客……小姐,可以請你不要殺我、嗎?”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王顧娟的大腦就跟那過於發熱的電腦一樣——宕機了,甚至頭上還多出了些許不知道哪兒飄來的煙:
“那個……那個,小姑娘,不必行此大禮,真的!”
她撓撓後腦勺,露出一個憨厚的笑,而後一陣涼風飄過,“遊客小姐”又迅速抓住了禾萬秢刺向自己的玻璃渣——
“你……”
“怎麼了?小姑娘?不要以為姐姐看起來弱就可以隨便欺負哦。”
王顧娟一邊說著,一邊把禾萬秢手上握著的玻璃碎片拔出,空氣中彌漫著的鐵鏽味道濃重,小姑娘的手已經被那些鋒利的碎片割的滿是鮮血,看的直叫人心疼。
“姐姐我啊,剛剛都聽到了,手一定很疼吧?”
文藝女青年伸手輕輕撫摸禾萬秢的腦袋,她的眼睛不大,卻像故事裡的好人一樣,裝滿了名為溫柔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