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血爭詩?78 觀眾(1 / 2)

裁憶 落枝乏 4298 字 10個月前

“這是身為觀眾,身為旁觀者的我,所應儘的責任。”

“我會寫完你們、寫完羽枝鏡裡所有人的痛苦、劫難、難言之隱,還有幸福……”

“這樣做的話,至少我就不用再因為自己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隻會高高在上的旁觀,從而感到難過啦,兩位先生。”

櫻樹之下,林晴冠將過往的記錄一並放在桌上,關於周柒生的、關於周柒陌的、關於桃覆、韓二楠的篇章,構成了包含些許痛苦與饑餓的一份遺憾。

關於錢芷瑟的、關於王顧娟的、關於楊格桑、禾盈星的故事,講述了那容納了虛假且繁盛的一場綺夢。

小少爺的文筆其實不算優異,他隻是將自己見到的東西如實寫下,偶爾加上一點溫和的修辭,以免記錄的東西被臟話與侮辱充斥——

而對於這幾份記錄,禾浮醫與官餘刃兩個孩子又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他們對視一眼,然後又像生悶氣似的把椅子搬遠,接著張開嘴,但在留意到彼此的動作之後又彆過了頭,臉頰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像個掉進了米缸的倉鼠。

“你是聖人嗎?想記這麼多東西,小心腦子壞掉!”

而見氣氛愈發尷尬,年幼的官餘刃顯然有些慌亂,為了終止這沉默的螺旋,他終於決定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即便這家夥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說話方式有多麼失禮。

聽到如此嚴重的“侮辱”,林晴冠被這麼一氣,也顧不上什麼三七二十一,抬起完好的右手就是狠狠地一拍桌,聲音大到震下了幾朵殘花:

“官先生,小鬼,我是有點不切實際,但是請麻煩您老人家說話放尊重點,我雖然是個小孩,但不代表我不會動手。”

很好,很好,尷尬的氣氛是沒了……大概吧,但是!這股子劍拔弩張的火藥味又是從哪裡來的啊喂!

看著兩個小家夥那無形的刀光劍影,禾浮醫不禁扶額,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但是眼見這兩人即將就要打起來,他還是選擇當起了和事佬:

“咳咳,兩位,彆忘了正事……”

“安靜!沒看見人家正吵架嗎?”

所以說嘛,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眼見著這兩人突然異口同聲又統一戰線的樣子,少年戴著烏紗帽的頭不禁又開始疼了起來。

為了防止這場本該安靜和諧的討論變成堪比潑婦罵街的笑話——當然這絕對不是為了什麼公報私仇——他深吸一口氣,發出比肩獅吼功一般的大罵:

“都給老子安靜!一個兩個的都沒學過什麼叫閉嘴聽嗎?哈!”

上一秒還在像小孩子一樣吵嘴的兩人,在這一刻,又不約而同地被嚇得緊緊抱在一起,欲哭無淚的樣子仿佛得寸進尺的不是他們一樣:

“您……您請,禾先生……”

為、為、為……為什麼這家夥不會罵人也可以這麼凶啊……

見官林二人“您”了個大半天,這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禾浮醫總算鬆了口氣,又坐回椅子上,抿下一口茶:

“咱們的正事,小餘刃你還是記得的,對吧?”

話音未落,他又一個眼刀直挺挺地甩了過去,硬是把官餘刃這一“大男人”給嚇得險些連著椅子倒栽蔥下去。

“你好歹也是個男人,這你多年的朋友,怎麼會慫成這樣……”

林晴冠及時拽住了對方想要逃跑的椅子,嘴角抽搐著,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尷尬的場麵:

“所以,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們要說的正事,應該與童先生與他的弟弟有關?”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些事,我們和小童約好了,要在他回來之前保守秘密,但是……”

官餘刃站住了腳後,又接過了禾浮醫的話頭說道,看向林晴冠的目光也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憂愁。

“讓我猜猜,你們之間的秘密和醜孺實驗有關?”

小少爺當即便拚出了真相的一角,他一邊說著,一邊又拉開一把椅子坐下,而在看到兩人不約而同低下頭的樣子後,他心裡也有了答案:

“可以給我一杯茶嗎?”

“當然,如果你能接受洋甘菊的味道,也不會過敏的話。”

聞言,禾浮醫長歎一聲,又彆起額間的碎發,拎起陶瓷壺倒上一杯茶。

聽著茶水的嘀嗒聲,林晴冠微微點頭表示感謝,又將目光移向了在一旁沉默的官餘刃,手上又開始了記錄工作:

“禾先生與童先生患有先天性無痛症,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官餘刃先生,您先前的對話也好,還有之前的種種跡象……您的身體並不像他們一樣。”

“可以告訴我們……我是說,可以告訴“我”實情嗎?”

他如此說道,但是並沒有人留意到,林晴冠說這話的時候,他端茶杯的左手還在止不住的發顫。

“您的左手之前扭成那個樣子……真的沒事——”

“回答我的問題,這不是我第一次說這句話了,請不要消耗我的耐心,非常感謝。”

小少爺露出完美無缺的笑容,但是左手被硬生生扭成麻花的疼痛,果然還是有些難以忍受。

說啊,求求您嘞快說啊!手要撐不下去了……快給老子說啊!

林晴冠內心獨白的臟字臟詞幾乎要從身體裡蹦了出來,但他臉上仍舊沒有什麼波動,仿佛不會痛不會難受的木偶一樣,保持著完美的笑容:

“請不要逃避,請相信我,相信我這個無能的旁觀者。”

“憑什麼?你有什麼自信?你以為你是誰啊林晴冠?”

聽著對方這番仿佛置身事外的說辭,官餘刃心裡莫名而來的惱意又頓時被點燃,他抬起頭,所傾吐出的每字每句都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憤怒:

“有了他的名字,有了鏡靈“先生"的幫助,您真的以為自己是聖人?無恥的東西,讓人惡——”

“如果你們說的正事僅僅隻是對我進行言語上的辱罵,那我必須得說,是本人高看你們了,我不想救贖誰,我也不是觀星者實驗室裡的那群“怪物”,但是——”

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