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無名?107 麥稈菊(1 / 2)

裁憶 落枝乏 3773 字 10個月前

“在那片“生我養我”的廣闊土地上,在那片還有無數黃沙塵土未被開墾的地方,我的同族們傳唱著一個信仰。”

“即便我從未對他們有過一分一毫的好感,但是我不得不說,他們的想法難得正確了一次。”

黑人女孩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天空伸出自己的手,試圖將那初春時分還不算溫暖的陽光握在掌心:

“死亡不必那麼嚴肅,彆離也不該充斥著悲傷,因為我們相信,這是一次迎來新生的機會,當老人壽終正寢,當青年死於非命,當嬰兒早夭於世——”

“我們都不要哭泣,不要痛苦。”

“死者的靈魂不會期待著生者的眼淚,他們也不會想要傷害友人的情緒,我們要笑,要為了等待著下一次重逢而歡笑,就算內心痛苦,就算想要流淚。”

言罷,愛麗絲站起身,彎腰拾起草地上還算完整的杏花,她那一頭打理過的黑色長發散落於肩上,隨著她的動作,沾染上了些許泥土的芬芳。

青年站起身,看上去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隻是靜靜凝視著黑人女性那不算高大的背影,試圖伸出的手卡在半空中,又無力地垂下:

“所以,可以問問嗎?您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到對方的問題,愛麗絲微微偏過頭,她那仿佛精雕細琢過一般的麵容在陽光下逐漸模糊,但是已經沒有了身體的單善可以看出來,她正在笑:

“我的母親嗎?琳達?貝斯特,是一個很厲害的冒險家。”

“冒險家?”

很顯然,這是個隻在童話故事,或者遊戲裡才能見到的詞彙,對於這個回答,青年與旁觀者不由得一愣——

尤其是單善,他隻剩下仿佛凝膠一樣的身體甚至開始止不住地蠕動。

“聽上去,這個職業,好像隻在很久很久以前才出現過。”

“哈,如果用現在年輕人的話來說……應該算半個拍風景的視頻博主?”

愛麗絲轉過身,在已經人數稀少石板路上舞蹈:

“她不知道從哪兒學會了其他國家的語言,又用給雜誌社寫稿子的錢換來了到四處旅行的機會……甚至“琳達”這個名字,還是她自己取的筆名,雖然聽上去很大眾化。”

說是舞蹈,但愛麗絲僅僅隻是在不妨礙彆人的情況下小跳、旋轉,最後還不忘微微欠身,露出熱烈而燦爛的微笑。

而這段稱不上“舞蹈”的舞蹈雖然就這樣草草的收了尾,但黑人女士還是獲得了幾個群眾稀稀拉拉的掌聲。

沒有名字的男性沉默幾秒,最後還是走上前,用自己看似纖弱的雙臂,輕輕環住笑容燦爛的黑皮膚女人:

“那麼……您的父親怎麼了?妻子四處旅行,那個做丈夫的應該不會同意?”

他的聲音很輕,圍觀的群眾們幾乎聽不到多少,至於愛麗絲,她的嘴角逐漸下垂,最後隻是小幅度地搖搖頭,不再言語。

“過世了?”

青年的聲音更輕了,好像生怕道出什麼過重的言語,把愛麗絲身體壓垮。

“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不會聊天?”

女士回應道,語氣中還帶上了點戲謔的意味:

“他啊……沒有死,還在那個小地方過的好好的,隻是……我和母親都不怎麼喜歡那家夥。”

好家夥,又來一個大男子主義的混蛋玩意兒?

聽到這裡,某個旁觀者的思維也開始發散,最後在腦海裡構建出一個大腹便便的油膩中年男人形象——

老實說,這還真怪不得他,畢竟壞人的形象普遍不帥,即便他自己的形象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所以,那家夥做了什麼?白祿女士?”

“都說了不要叫這個名字了!誰還沒有點黑曆史了……”

聽到了那兩個字之後,愛麗絲女士整個人就像那炸了毛的貓一樣跳到一旁,還險些撞著了路人,害的她連連道歉。

而麵對如此“憨態可掬”的一幕,單善與無名青年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而在注意到對方幾乎可以殺人的目光時,兩人又齊齊捂住了嘴——

即便其中一個家夥,啊,他壓根沒有手:

“好好……咱不笑了不笑了……說說看,那個男人做了些什麼?”

愛麗絲連著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把怒火給壓了下去:

“很簡單啦……家暴而已,在那片土地的很多地方,有一部分的男人都是混蛋,至於女人嘛……即便有法律,但我們沒有人權,所以媽帶我離開了那個地方,拋棄了沒有意義的名字。”

她的語氣很輕鬆,像在說一段無足輕重的小事,甚至連表情都沒有怎麼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