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長桌?155 嫩啤酒(2 / 2)

裁憶 落枝乏 3496 字 10個月前

夢境的最後,周玫的身體被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惡鬼”占據。

那個男性生前是一位作家,喜歡化妝,喜歡寫劇本,可在黃泉遊蕩了太久,那原本乾淨的靈魂也被燼荼徹底腐化,最後以這份嶄新的姿態“重獲新生”,造就了周柒生與周柒陌的悲劇。

而原來的鄭梅,隻能遊蕩於自己曾經的軀殼身後,看著那個惡鬼做出一件又一件傷天害理之事,而她自己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一個無能為力的“旁觀者”——

在漫長的時光中,詛咒著這個世界,這個把幸福從身旁奪走的,令人作嘔的世界。

“願你做一個好夢……一個不用詛咒彆人的,與我截然不同的夢。”

夢境在無數的紅色細線中逐漸化為了碎片,周玫在自己將要醒來之時,對自己道出了這份最後的祝福。

林晴冠依舊記得少女的笑容,她的靈魂逐漸在眼前消逝,她的言語仍然在耳邊回蕩,最後……

最後,與所有故去的生命一樣,她終於從羽枝鏡裡,從黃泉之中解脫,在下一個輪回之中,與自己重視的家人,坐在簡陋但溫馨的餐桌,像過去一樣共進晚餐。

“鄭梅……學姐?”

從紛亂的記憶之中解脫,“小少爺”又一次睜開了眼睛,口中仍在呢喃著少女的名字,但是關於她最後的結局,卻又在看到周圍的景象時,被不知名的存在刻意模糊。

他看到自己仍然坐在殷顏鎮旅館的大廳中,景嬌仍然在電梯前麵兜圈子,還時不時向自己的哥哥投來好奇的目光,一切都如自己昏迷之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安魂懺夜之主……在母親看來,那是位什麼樣的存在?”

路孺教身側的獨白,仍然滿布著血液與尖刺,還沾連著林晴冠的皮肉碎屑。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表情卻前所未有的放鬆,甚至還有閒功夫朝著自己的小妹招手,像是看淡了生死,習慣了痛苦,完全不像在討論關於自己的“死亡”之事。

即便林晴冠已經看過了先前的“劇情”,但是在此刻,卻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點開檔案,用自己已經愈合了的手往“人物”一欄點了一下,果不其然,裡麵多出了一個名叫“鄭梅”的角色。

她的生命已經定格在了花一樣的年紀,即便到了最後的“死亡”,即便這具身體在後來還能移動,但是——

但是,“鄭梅”這個普通的少女,早已經在母親離世之時,成為了一具沒有未來的行屍走肉。

“安魂懺夜之主……為什麼會突然好奇這個?我親愛的孩子?”

而在林晴冠為此感傷之時,記憶中的景櫟喑走上前,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的小女兒,又不動聲色地掐住了少年的脖頸,瞳中的恨意隱隱可見。

而咱們的“小少爺”呢,可能是已經累了,他暫時沒有心思去聽這對單方麵關係“惡劣”的母子掰扯,隻是顫抖著點開關於“鄭梅”的資料,光是這個動作,就用儘他所有的勇氣。

“嘛,那畢竟是我們要獻身的使者,說不好奇的話,肯定是騙人的……”

“對了,我可以稱呼您“媽媽”嗎?如果一直“母親母親”的叫,我想安魂懺夜之主,應該也會覺得我們生分吧?”

與此同時,路孺教對於母親過於“粗魯”的動作好像並無怨言,甚至臉上還掛著疏離而平靜的笑容,還順帶勾住了景櫟喑另一隻手的指節:

“我想祂一定不會想要見到,一對服侍自己的母子還要在明麵上勾心鬥角,對麼,媽媽?”

即便……我曾經間接性的,殺死了他。

獨白並沒有因為林晴冠逐漸僵硬的表情,而停下訴說,“小少爺”沉默著抬起頭,撇了眼那一心求死的路孺教——

結果,就是這一撇,這家夥一口氣卡在咽喉裡既上不去又下不來,最後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才把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給硬生生地拍了出來。

“咳咳咳咳,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動不動就喜歡拿人命說事……”

其實檔案上寫的東西不多,而且大致與夢境裡頭的相同,但是在最後的幾段裡頭,倒是寫明了那場導致了鄭梅逝世的“三色碗破壞計劃”實驗,究竟做的是個什麼東西:

“如果想要更改路孺教身上的命運,這其實非常簡單,隻需要將他身上過多的靈魂移出體外,就可以使“回收能力”削弱到剛好鎮壓“象牙塔”,但也不會影響生活的程度。”

“但這僅僅隻是理論上的說法,我們需要實驗,而且必須是人類來作為實驗品,就像我們不能隨便用一隻從家裡薅出來的蟑螂,來確認實驗結果一樣。”

“那麼……誰能來作為這個來為世界獻身的“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