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掌為刃,剖開我的身體,以魂為毒,然後,請捏碎我汙濁的靈魂……”
粉發少年記得,自己曾經被托付過這樣一個奇怪的要求。
他自稱是一個來自世界之外的“旅行者”,被創世之神施以火刑後,其靈魂卻沒有當即離開,而是與還未擁有神智的樂棠就這樣相遇了。
這位“旅行者”呢,性彆男,有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化名,但是他卻始終堅持認為,自己的名字叫“林安”——
即便在這個世界上,他的自稱連“桃覆”這名字的姓氏都沒有對上。
因為穿越了萬千世界,這家夥已經見慣了戰火與硝煙,甚至還在繈褓中的時候就被摔死過上百次,這一係列的慘案,聽上去也是著實不幸。
至於為什麼要堅持這個自稱,林安還是很老實的給出了答案。
在遇到祂之前,“旅行者”隻是被迫在各種各樣的世界中穿行,沒有一個固定的名字,還要重複著出生到死亡的過程……
聽上去是不是還行?
能有近乎於永生的的能力,還可以因為生活不順、諸事不宜等等原因,從而選擇自我了斷——
雖然他也不會因為這樣的理由死去。
回到正題,這似乎是一件好事,但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自己沒有被神明“通緝”,不用每每都要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
歸根結底,這其實隻是因為“旅行者”是個不受控製的存在,他不被因果束縛,不被規則限製。
所有大多時候,那些老神在在的家夥們在發現這隻“蒼蠅”後,便果斷地選擇了親自下台,把他拉到某個地方再施於隻有對魔女才會用的“火刑”——
然後?然後祂們又溜回自己的“天堂”之中,裝作無事發生。
當然,世界是個無比神奇的存在,在“旅行者”這個異物被剔除之後,它便會自然而然的將界外之物存在過的“痕跡”給抹掉,就像是細胞死掉後會有新的細胞頂替一樣。
他的位置會有人取代,他的生活會有人繼續,至於更改後的邏輯通不通順嘛,那林安這個死人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麵對這種情況,苦儘苦又來的“旅行者”啊,隻是用一句簡潔明了的話來概括:
“我他媽的做錯了什麼?”
而在某一個世界呢,當時的“旅行者”仍然過著堪比在“槍林彈雨下剝生雞蛋殼還不能把皮弄破”的艱苦日子,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被神明捏著後頸肉給扔進火海死無全屍。
不過令他困惑的是,這個世界的神可能是腦子像到了周四的遊戲一樣,閃斷更新了,愣是把林安“放養”到了十四歲,才把他終於拉到天堂。
在經過了一場令人極其不自在的掃視之後,本來林安都想好怎麼去祈禱“下一個世界能友好一點”之類的東西——
但是,他未曾想過,這位腦子暫時短路了的神明,卻隻是找他要了顆檸檬。
即便很想翻白眼,但是林安仍然在下個禮拜天,帶著這略顯奇怪的“供品”被帶到了天堂,至於之後……
奇怪的神明便在林安那瞠目結舌的表情下,把這無比酸澀的果實連皮帶肉地吞進肚,甚至連表情都帶上了幾分欣喜。
我的媽啊,這家夥應該不會有自虐傾向……吧?此地不宜久留,嗯,對,此地不宜久留。
在見到這一幕後,林安又當即下定了決心,在離開這個天堂之後,一定要找個地方安靜地死去。
他有種神奇的預感,萬一被這個有些“變態”的神明纏上,或者在脫身之前,這家夥的腦袋更新完成了,那自己就算是脫離了這個世界,也不一定會獲得什麼好下場。
“你們常說的“開心”是什麼樣的感覺?”
在享用完自己的“美食”之後,神又坐回了天堂自帶的搖椅上。
可能連衪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張見慣了人間百態的臉上竟然多出了幾分“期待”的神色,看得林安一陣一陣地頭皮發麻。
“嗯……要形容的話,應該是像蜂蜜一樣甜甜的。”
“旅行者”這樣說道,他還是和上次來時一樣低著頭,不敢直視去神的眼睛,又不斷地在大腦裡催眠自己:
我隻是個十四歲的小男孩,我還是朵沒有見過大世麵的白蓮花,我什麼都不知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