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殺掉一個人,需要付出自己的靈魂,那麼,你又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更多的,隻是對於所謂“人性”的拷問,沒有意義,也沒有任何利益或噱頭,可以被某些營銷號使用以及斂財。
不過,對於“林晴冠”來說,不……對於是這段“虛假”記憶中的林晴冠來說,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獻出自己的靈魂,哪怕會墜入無邊的地獄或是某個惡鬼的藥鍋。
因為自己有一個無論如何都想要殺掉的存在,一個不能被任何人知曉的、非常重要的存在……
“誰殺死了知更鳥?”
記憶中的自己尚且年幼,生活也不如其他人所想象的那樣悲淒。
隻是,他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被一個連自己都未曾知曉的聲音謾罵,而當睜開眼睛時,那時的林晴冠卻忘掉了那人道出的話語:
“是我,麻雀說。”
“陌生人”的聲音很耳熟,可是林晴冠卻不知道自己曾在哪裡聽到過這個聲音,他就像一個寄生於靈魂中的小惡魔一樣,不時的刺激自己心裡塵封的情緒。
“用我的弓和箭。”
不過,要是放到現在想想,林晴冠大概可以摸清,那位“陌生人”所道出的話語究竟是什麼——
那是對生活的不公,對“林晴冠”本人,甚至是對於這染滿罪孽的靈魂,所道出的掏心掏肺的辱罵。
因為這個人認為,是林晴冠利用所謂的“好運”奪走了本該屬於彆人的幸福,甚至還對現在平靜的生活感到不滿,想要尋找到更多的“美好”,更多的“快樂”——
真是……令人惡心的家夥。
“我殺死了知更鳥。”
如果可以殺了這家夥的話,如果可以讓他永遠閉嘴的話,那麼付出靈魂這樣小小的代價……
我想,自己也可以試著接受。
不知何時,林晴冠的潛意識開始讚同這無比暴力的想法,開始將那些最為血腥不堪的畫麵銘刻於心,以至於他時常會被噩夢驚醒,而後又止不住地乾嘔。
“像這樣的罪人,像這樣的,沒有理由就會動粗的家夥,那我理應成為它的劊子手,即便這段記憶——”
“會被世界塵封……”
時至今日,在布滿了血色與死亡氣息的廠子裡,小晴冠略帶心虛的聲音在這偌大的空間中回蕩。
他畢竟還是個三四年級且出生在城市的普通小孩,一個“錦衣玉食”的少爺,長這麼大,他連條死魚都砍不太清楚,更彆提殺死一隻剛抓來的、還活生生的麻雀。
但“少爺”仍然沒有選擇退縮,他儘可能地露出笑容,想要讓自己看起來很“享受”殺戮這件事本身——
但到了最後,小晴冠的嘴角卻隻能夠微微上揚,好像那不是在笑,而是在哭。
“如果沒有做好覺悟,那還請不要動刀這麼危險的東西,不過……連農村小子都能為了口腹之欲而動手殺魚,至於你……小少爺一個。”
待到此時,在一旁“圍觀”的屠夫中,有位身材壯碩、滿臉胡碴的中年男人,一邊拍著手,一邊走出了人群。
明明廠子裡的冷氣讓人瑟瑟發抖,可他卻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沒有穿上上衣,隻有一條圍裙將上半身遮掩。
但是通過他裸露著的雙臂,路孺教可以很直接的看出,這家夥平常肯定沒少鍛煉,若是在更加年輕氣盛的時候,他估計可以用蠻力把牛骨硬生生地掰斷。
“我確實是個“少爺”啦,不過鄧先生,可以請您稍微安靜一點嗎?”
小晴冠呼出一口濁氣,麵對鄧老先生的問話,他看上去卻沒有一絲惱怒,又晃晃手中有些生鏽的“利器”,笑裡藏刀地回敬了幾句:
“我不認為任何人在第一次嘗試的時候,可以做到儘善儘美,所以,在進行很珍貴的“第一次”時,身為“前輩”,至少不要指責彆人的生澀——”
“即便,這是在殺生這件事上,我說的對嗎?鄧海先生?”
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如是說道,即便他拿刀的手仍然在顫抖,但微微眯起的雙眼仍然給人一種“這家夥很遊刃有餘”的錯覺。
至於被嗆了一嘴的鄧海,他看上去似乎仍想反駁些什麼,但當自己看到小晴冠向前一步,估摸著是要準備“行刑”後,便沒想再去多說什麼——
他隻是湊近了幾步,把身後那幫依舊在談笑風生的青年們擋住。
給予任何生命“死亡”,其實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神聖到周圍的人都該禮節性地為其“默哀”幾秒,而小晴冠,他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