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已經找到了,在這六年來,一直照顧我、幫助我,甚至是願意擁抱我的家人,就在這裡啦。”
夜色裡,少年人的聲音清脆,像是在儘可能的擠出笑容,他將相框緊緊抱住,像是在擁吻一團溫暖的光。
硝煙火藥的氣味在黎鏡身後散落,仿佛此處是沒有見血的沙場。
他閉上眼睛,在腦海裡勾畫著與父母再次相見的場景,最後頭也不回地闖進那一片漆黑當中——
“如果告訴你真相的話,如果你親眼見證了這一切……你會恨我嗎?小鏡……”
忽然間,視角開始移動、拉高,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異常,“小少爺”先是一愣,最後又很沒形象地蹲下了身,不過表情卻依舊是那副“強裝鎮定”的模樣。
哥,大哥,大大大……大哥,拜托了不要突然這樣!真的,很嚇人的好嗎!
當然,像這樣的話,林晴冠那自然是萬萬說不出口的,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又儘可能的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兩隻眼睛死死瞪著站在窗前的老男人。
那人身材高大,像是帶了不止一雙的內增高,而他所穿著的東西,老實說,燈光太暗,隻能認出外頭的一件大褂,一張布滿皺紋的臉在煙火下顯得格外嚇人。
即便是在羽枝鏡裡見識了無數“妖魔鬼怪”的林晴冠,此刻在驚恐與短暫失重感的雙重打擊下,也愣是被嚇的那叫一個慌不擇路,口不擇言:
“這一天天天、的,日子要怎麼過啊,他他他他、娘的,為為什麼老是碰上這些個什麼倒黴事啊喂……要死要死要死這絕對要死的啊喂!”
當初的“林晴冠”他娘的是怎麼從高空掉下來還有閒工夫去搶孺教和鑰漪先生的啊喂!要死要死這次絕對要死掉了啊啊!
果然,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小少爺”果然沒有辜負或遺忘作為“吐槽役”與“低配諧星”的身份,他那張連珠炮一樣的嘴依舊沒有絲毫的遜色。
“我說,高所長,大半夜的,為什麼不睡覺還不開燈?小心眼睛出大問題,鏡子那家夥他“逃”出去了?”
而就在林晴冠換氣的空檔時間裡,終於,那個救星一樣的女人——方芳語女士,她踩著高跟鞋來了!
燈光亮起,“小少爺”他也終於看到也踩到了地板,那姿態,估摸著是恨不得當場親吻地板和天花板上的白熾燈。
“他走了,就剛剛,我以前怎麼不知道,小鏡這孩子體育好,那麼高的牆,沒過多久就翻過去了,哈哈。”
不知道自己長相“嚇人”的高所長這樣說著,他轉過身,在看到仍然穿著白大褂的方芳語女士時,這位老先生又用調侃且輕鬆的語氣問道:
“這麼晚了,方女士不在宿舍或醫院呆著,還踩著高跟鞋在研究所裡晃悠,是想再創造一個怪談嗎?”
對沒錯,高騰說的就是在研究所旁邊的巷子裡的,那個“棺材裡的怪物”——當然,這都是後話。
“我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還有!那個神奇的寄生蟲患者不是我搞出來的!不要以為最先知道的是我!就是我搞出來的!”
那我們親愛的方芳語女士呢,在聽到這般“誣告”後,她將手中不重要的資料卷成長條,又狠狠地砸了幾下一旁的櫃子,看上去無比“威嚴”。
而高騰所長,即便他也不是個特彆愛開玩笑的主兒,但在麵對“諧星二號”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的方研究員沒有做什麼壞事,要不要給您一朵小紅花?”
“真奇怪啊,以前的高所長明明隻是個不苟言笑的木頭,隻有在麵對朋友和孩子的時候,才會笑那麼一會兒……現在是怎麼了?”
麵對這哄小孩似的語氣,方芳語也不再像林晴冠最開始見到的那樣“忍氣吞聲”,恰恰相反,她居然用著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嗆了回去!
這該怎麼說呢,人類的讚歌就是勇氣的讚歌?不,用在這裡好像不大對……
“小少爺”很沒形象地癱坐在地上,又冥思苦想了許久,可到了最後,他還是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彙。
不過這段劇情,那當然是不會因為林晴冠的沉默而停下推進。
麵對如此“大不敬”的話,高所長隻是大笑兩聲,最後又走上前,像個慈愛的老父親一樣,揉了揉自己“傻女兒”的頭:
“在明哲保身界大名鼎鼎的方芳語女士,怎麼現在都學會嗆人了?看來俞英學那家夥沒少寵著您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