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象牙?214 私欲、小酥肉、抓住……(1 / 2)

裁憶 落枝乏 5409 字 10個月前

如果說,在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我丟下了其他人,丟下了我不在乎的陌生人,隻把自己珍視的東西帶上,抱有這樣的私欲——

抱有這樣不被世人認可,也不被社會接受的想法,就一定是錯誤的嗎?

火光耀眼,已經不再是囚於宮燈中的零碎孤星,難以忍受的灼熱與幾乎要將任何事物焚燒的滾燙將其化為了山火,催化出無數失控的心聲:

“即便成為了神明,即便,我不願意,但是身體裡流淌著的血脈,被自己舍棄的軟弱,還有被強行割裂的情感——”

“它們塑造成了現在站在這裡的“人造神明”,塑造成了如今的黎鏡。”

“但是我開始不明白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去救贖,怎麼去無私,怎麼去以助人而為樂?”

“為什麼成為了神明,我還是、還是隻能這樣自私自利,為什麼?”

回答我啊,誰都好……誰都好,請回答我啊!

至少,請你抹掉我心裡的一點點迷茫,抹掉一點點,隻是一點點的、我沒有意義的負罪感……

在失控的火光與雜音中,林晴冠聽到了“神明大人”毫無感情的泣音,聽到了那些將僅剩的恐懼與焦躁刻入心臟的“本能”。

“本能”在呼喚著黎鏡,呼喚著更多的迷茫與負罪感,呼喚著更多雜亂情緒把這顆漆黑的心臟封印。

伸出的手在滾燙的熱意中逐漸焦黑,作為一個置身事外的觀眾,一個本就不屬於這段回憶“旁觀者”,自己的話壓根不可能起到什麼作用——

但是現在的自己想要開口,不明白也好,解決不了也好,被說成又蠢又壞的聖母婊子也好……他隻是想要再說些什麼:

“疼嗎?”

灼熱的空氣順著張開的嘴巴湧入喉管,不過這樣的痛苦,本就不是自己第一次經受。

“小少爺”咬著牙向前走去,一步一步,試圖用手中的宮燈將已然失控的火焰收回,連同那些不確定的迷茫一起。

但是這份苦差事顯然沒有那麼容易,尤其是在碰上一個聽不進去人話、鑽牛角尖的“神明大人”的時候:

“神明、應該是什麼樣的?為什麼變成了神明,我還是、還是這麼自私……”

“為什麼我做不到啊,做不到全心全意對彆人好啊為什麼——”

“囉囉嗦嗦的麻煩死了!”

聽到了最後,也聽煩了這些絮絮叨叨的“為什麼”,林晴冠終於放下了一直以來的“溫柔”模樣,他已經明白當個“好好先生”顯然沒什麼用。

現在要做的,現在自己能做的,不就隻有這一件了嗎:

“當初想要救下小佘同誌的黎鏡先生,學著做飯最後又喝醉了的黎鏡先生,不就已經像神明一樣了?那時候的你也學會了奉獻,學會了堅持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那麼現在的、現在的黎鏡……又有什麼好迷茫的啊!”

過重的話語咬碎了尚存迷茫的心聲,那些如同野草般的火焰也被純白卻也充滿瑕疵的炙熱徹底燒儘。

體力與精神已經透支到了極限,可“小少爺”卻咬著牙,向前邁出一大步,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抓住”人造神明的肩膀:

“向前走,不要回頭,記住過往,然後……堅持下去,鏡子。”

他這樣說道,接著用焦黑的手掌向前一推,落在了對方尚且完好的衣服上,結果好巧不巧,黎鏡邁出的步伐也多了個踉蹌:

“我……知道了。”

可能是因為他異於常人的能力,也可能是他真的想通了,潔白的火焰逐漸退去,剛剛心裡還存在著迷茫的“神明大人”也鬆了口氣,就連看向桌上菜肴的目光,也多了幾分不自覺的溫柔:

“洗乾淨手,高禮帽先生,幫我熱下魚,蛋燉肉還在鍋裡,小心燙,我們……一會兒一起吃頓飯,簡單的飯。”

他這樣說著,最後輕笑著走進廚房,恍惚間,三人好像聽到了還有些稚嫩的歌聲,像是下過雨後、還帶著泥土芬芳的草地,平靜而悠揚:

“雨水湧進了夢的國度,還抱著怪孩子的山羊爺爺卻也沒有氣惱,他隻是用自己毛茸茸的胡須織成一片雲彩,塞住了一直哭泣著的陰暗雨幕……”

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可以嗎?

山羊爺爺笑嗬嗬地說道,他圓溜溜的眼睛裡頭帶著希望與憧憬的色彩,仿佛可以裝下漫天閃爍的繁星。

怪孩子沒有回複,他把自己的臉埋進山羊爺爺的絨毛裡,之後便不再說話,好像在這場美夢之中又做起了一場小小的“夢”。

這樣的夢是什麼樣的?

山羊爺爺這樣想到,但是偷窺彆人的隱私是不好的,所以他沒有吵醒怪孩子,隻是用極其平靜,甚至有點冷漠的語氣說道:

“我曾經啊,殺過幾個人。”

話音未落,美夢的世界消失了,怪孩子在升起的火紅太陽中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試圖找回一點點真實的觸感。

但是當光芒強迫他直麵事實時,他發現周圍沒有和善的山羊爺爺,也沒有熟悉的家人朋友,就連自己蓋著的、那件用“溫柔”織成的大衣,也被不知名的小偷盜走。

“故事到這裡暫時收尾,小佘同誌!飯熱好了,整理好房間的東西就把布袋子拿出來!咱得拿去洗洗。”

半夢半醒的恍惚之中夾帶著陣陣飯香,林晴冠猛然張開眼睛,他從未想過“自己還活著”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暫時恢複了神智後,“小少爺”又揉了揉眼睛,自己的兩隻手都焦黑無比,但好在隻是焦了層皮,沒有傷到骨頭。

說回現在,大概已經釋然的黎鏡兩手攆著個裝了清蒸魚的陶瓷盤,走路跟帶風似的趕到餐桌前。

在小心翼翼地放下這個物理性質上的“燙手山芋”後,“神明大人”還不忘撇眼廚房裡頭那五大三粗的糙漢子,生怕那家夥在不開火的情況下把廚房炸了。

而在廚房裡頭,隻見某位“人形蜘蛛”先生正一手一個塑料袋,愣是把捏飯團這一技術活整出來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架勢,效率直逼工廠流水線。

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很厲害,真的特彆厲害……哈哈。

某個不願透露姓名的“小少爺”看著如此唬人的和諧景象,一時間竟覺得這有那麼一點點,也隻是一點點的“和諧”。

“高禮帽先生,現在我要你執行一個艱巨的任務,如果徹底失敗,我們就去見地藏菩薩,雖然不知道他老人家接不接受非信徒的加入——”

哇哦,什麼艱巨的廚房任務需要麵對生死存亡?

林晴冠咳出一口堵在喉嚨中的黑煙,都到這種時候了,也愣是沒有在意自己的人生安全,慢慢悠悠走進了極其擁擠的廚房。

“不就炸個小酥肉啊,咱們好說歹說也混了個八九年了,這麼不信任人家可不大好啊,我親愛的神明大人。”

呃……現在出去還來的急嗎?

今天這年頭,林晴冠也終於明白了所謂“騎虎難下”的痛,尤其是看到這一大鍋在媽媽看來會掄起雞毛撣子抽人的寬油時,這份痛也被放大了無數倍。

而事實證明,“小少爺”的憂慮是正確的,特彆是看著黎鏡這一身堪比某吃雞遊戲裡穿了吉利服的武裝後,心裡頭的“悲涼”也無限的放大:

“好的,我要放進去了啊,鍋蓋拿好,不要讓油濺身上了。”

“放心,上咱高禮帽網站上打聽打聽,咱開始榮獲過廚藝大賽和方便麵衝泡技術全球賽區的冠軍好不咯?放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