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相 國師金府的馬車穩穩當當……(2 / 2)

“還請伯易兄與國師以江山社稷為重,以齊氏政權為正統,”裴容時起身正色作長揖道,“自保性命,救我江山!”

伯易猛然站起身,腦子飛快地盤算,儘力克製自己冷靜下來。

“伯易兄若顧慮愚兄所言真假,”裴容時三指起誓道,“右相府以闔府上下一百二十八口性命擔保,容時所言非虛,請國師相助。”

左相綢繆是貫穿始終的一條線,國師一位是助使這條線貫徹始終的幫凶,右相府求的國師不是謝長青。

假使有朝一日國師位另有他人,謝長青同他隻能是身陷囹圄,眼下右相府拋來橄欖枝,正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如今國師位子上的謝長青,又何嘗不是他們的救命稻草。

伯易送走了裴容時,回身剛進正堂,便忽然門外嘈雜,有急莽莽的腳步聲,緊而便是兩聲焦急的高喊——

“國師來信!”

“國師遇險!”

一瞬間伯易的心如墜冰窟,遍體生寒,鋪天蓋地的寒意驟然順著腳底向上攀爬到頭頂,幾乎是冰封住伯易的理智。

他隻聽見“國師遇險”四個字,去泰山壓頂一般,好似坍塌神像壓下來。幾乎是瞬間,伯易“嘩”得推開門,近乎拎著來報者從地上揪起來,赤目紅瞳地怒聲斥問:“國師遇險?遇了什麼險,說!”

來報者挨伯易掐地紅頭脹臉,答不上來話。

“伯易,鬆開他,你把他掐死半點兒消息打探不出來了。”謝長青留給伯易的幕僚——清影,聽聞右相府來人後便疾步來正堂,正見著伯易閻王爺一般提溜著人,若不是他趕到及時,這人能讓伯易掐死。

伯易鬆開來報者,來報者癱在地上,劇烈咳嗽幾聲,緩過來些便急急道:“國師自湛迎州向永州官道上換馬,繞金州山間小路,半夜突遭山崩——”

“國師如何?”伯易怒喝。

“國師暫無大礙。”

清影稍動腦子便猜的到右相來人跟伯易說了什麼,他來正是要打聽這事兒,這檔子凶險事兒繞的人頭疼,不想又遇著急報。

伯易接過來謝長青的信,同清影進了正堂商議,伯易以為是什麼要緊的急信,剛坐下便拆開來與清影一同看,誰知剛拆開,信裡赫然幾個遒勁有力的大字“吾妻伯易,山中風大,想你在懷。”

“……”

清影無語,拱拱手,彆過臉去,權當沒看著。

伯易也一時之間不知該是喜是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兒,輕咳兩聲,不想真牽動了咳嗽,硬是接連咳嗽數聲停不下來。

清影趕緊斟茶倒水,雙手奉給伯易,好不容易讓伯易止住了咳嗽,臉色漲紅,也不知是咳的還是惱的。

“適才右相大公子裴容時來我府上,同我說了些當年往事,並求長青相助。”伯易細細地同清影講了方才裴容時同他講的話,清影聽罷,眉頭緊鎖。

“眼下看來裴公子所言非虛,此行國師孤身前往,連個隨行的官兒都沒給,國師入永州前什麼境地,上頭這兒一點兒風透不進來。”清影低聲道。

“想透也透不進來,”伯易置杯道,“左相連個人都不給,長青若是折損在去往永州的路上,這永州的鬼怪作祟之說就不攻自破,怎麼著也該讓他進了永州,路上不會讓他出事兒才對。”

“那惦記國師的不止左相一個了,”清影沉眸,“那人跟左相作對,便將國師扯下水了,那人必然是知道了左相的作為,知曉左相作為的能有幾個?右相算一個,當年知情的朝廷老人都聽地下蟲兒叫去了——”

“不是右相就是了,右相巴不得長青活的安安穩穩的,”伯易站起來走到暗格前頭,按動機關取出來個紅布包著的物件,“西域擅毒,我去尋長青,府裡交給你。”

這世道,人們認皇帝,更認神明。

——

右相府裴容時回府直奔正堂,右相一副疲態,蒼啞著聲問道:“那長孫伯易什麼態度?”

“他很心係國師。”裴容時坐下在下首的太師椅道。

右相輕嗤一聲:“他當然心係,隻是我前年在芙蓉鎮遇見過他,交談言語之中不是個輕易信誰的人,敏感多心!”

“江湖遊醫,風沙裡討日子,刀口上討命的人,的確,長孫伯易並未輕信,我自國師府出來見玄武大道上兩人快馬疾馳,直奔國師府,想來是有國師的消息。”裴容時回憶道。

“國師的消息?這時候國師到不了永州,左相不至於是個老眼昏聵的半路作妖——幸虧讓你早早去了。”

若右相晚了一步,這事兒就落到右相頭上了。

“費率啊,”右相長歎一聲,頹然地背靠仰頭,一雙混濁的老眼直愣愣地盯著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