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愜意的酒會已經完全被衝亂了,因為上流階層的酒會中難免會有貴族,所以這些警官不敢太過放肆,循規蹈矩地對在場人一個個排查。可是他們看不住自己的狗,警犬四處狂吠,不少人被嚇作一團。
“女士先生們,”亨特警官勉強維持著秩序:“我們隻是在追捕逃犯,這些警犬稍微有些激動,不過請放心,它不會傷害你們的。”
“你要馬上將這裡發生的事情解釋清楚,亨特警官。”說話的正是那個穿著翠綠色禮服的濃妝貴婦,她顯然非常在意這群人的到來,這攪黃了她與優雅紳士的交談:“你們必須給我的客人一個合理的說法。”
“啊,居然有幸在這裡見到您,親愛的……夫人。”亨特顯出很慌亂的神情,俯下身親吻了她的鞋子:“打擾了您的雅興真的很抱歉,我們在追捕兜售盜版神像的人。”
“我沒有在這裡看到什麼逃犯,”濃妝貴婦生氣地說:“請你們馬上離開我的酒會!”
“即便這是您的命令,我們……”
“警官。”他身邊的一個屬下小聲問他:“她是誰啊?”
“你連這位大人都不知道?”他仿佛在顧忌著什麼,猶豫了一下,說:“她……她的丈夫是博瓦萊東根鑽石礦井最大的采礦主。”
“這是怎麼了?”捷薩麥忽然出現在人群中,在濃妝貴婦手背上輕輕一吻,笑道:“嚇到了美麗的淑女,可不是一個紳士該有的行為。”
她馬上收了滿身的戾氣,目光羞澀躲閃,與之前發飆的形象判若兩人。
亨特不知道這個忽然出現的男人是什麼身份,隻好恭恭敬敬地說:“對於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可是追捕逃犯時警署的職責,也請您們能體諒。”
“普林倫瑟的獵鷹就是愛大驚小怪。”他滿不在乎地攬著濃妝貴婦的肩膀:“對一群下三濫的小混混也能糾纏這麼久,是你們太無能,還是他們太狡猾了?”
這句“下三濫的小混混”說得仿佛完全置身世外一般。
亨特警官的臉色馬上變得很難看:“我們已經追了很久,確定他就在這裡。”
“如果你在這裡找不到人,要怎麼解釋呢?”
“這是不可能的。”他斬釘截鐵道:“我們的警犬追尋犯人的氣味來到這裡,他一定在這。”
“依靠畜生破案,嗯……該怎麼形容你們呢?”捷薩麥輕笑一聲,故意摸了摸自己鼻子下麵:“警官,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看上去真的很奇怪。”
亨特被噎得渾身發抖。
在捷薩麥的冷嘲熱諷,和一些貴族的齊力聲討下,警官們的勢頭已經漸漸弱下去,隻有警犬還在亂叫。樊佐看準時候抱著世瑪往外衝,誰知衝到一半,世瑪忽然使出全身力氣掙脫了樊佐摔在地上。
樊佐暗覺不妙,正要過去拉他,一隻警犬卻忽然掙脫了主人的手,飛快地向這邊奔過來。
因為酒的緣故,世瑪滿臉通紅,眼神迷離地呆呆看著跑到自己麵前的警犬,歪著頭問:“捷薩麥……你怎麼坐在地上?”
樊佐和捷薩麥目瞪口呆。
“乾嘛這樣看著我。”他完全感覺不到危機,皺眉問:“你又拿著我的錢去買什麼鬼東西了?”
警犬踢著爪子,齜開滿口的牙。
“怎麼搞的,你的反逆期已經持續了半個世紀了吧?”世瑪鬼迷心竅地伸出手:“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
凶神惡煞的狗猛地撲過來,一下子把他按倒在地上,滿口的尖牙直咬向他的脖子。
樊佐搶先一步用手扳住狗的牙齒,手下用力,硬生生將它甩到了一邊。狗摔到了層層疊疊的酒杯中,被玻璃碎片刺了滿身。
亨特警官見狀大喊一聲:“就是他們!快點抓住,彆讓他們跑了!”
局勢馬上混亂起來,警官們不顧貴族的強烈反對直衝進來,捷薩麥一個掃腿絆倒了幾個,可是更多的人還是湧向了世瑪那邊。
樊佐把世瑪推到樓梯下邊,囑咐道:“千萬不要出來,外麵的事情我來解決。”
亨特帶著幾個警官把他們團團圍住,冷笑一聲:“事實上你們該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不要做多餘的反抗的好。”
樊佐的手被狗牙刺出了血,但他毫不在意地往身上抹了抹,對這群來者不善的人微笑:“很抱歉,將主人保護好是奴隸份內的事,所以您所說的絕對不可能。”
男人從懷裡掏出槍,沒有胡子的嘴唇抖動著,把後槽牙挫得嘎吱響:“你們這群刁民……如果不是你們,我的胡子怎麼會被燒掉!!”
“啊,”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居然在槍口麵前深深鞠了一躬:“真的很抱歉。我想你一定是無意間點燃了我做飯用的溶晶了吧?那是一種經過煉金術合成的高純度□□結晶,你知道,這是製造炸藥用的,可是它在一瞬間噴發出的熱度,很快就能煮好一鍋湯呢。”
亨特眉角抽搐著,目測了一下自己和樊佐的距離,虛張聲勢道:“你有本事站在五米以內嗎?”
“難道我不站在五米之內,您就無法擊斃我嗎?”樊佐一語戳破他的意圖,但仔細想了想,又道:“要我站在離您五米之內的距離,這當然可以,不過……”
他向前輕跨一步,亨特瞅準時刻正準備開槍,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回過神來,居然已經被放倒了,而自己的槍正握在肇事者手裡!
“五米,正好也是我的能力範圍。”
接著他看到他身邊的屬下們,一個個被這個看上去溫柔善良的紳士不費吹灰之力放倒。他陸續使用了一個過肩摔一個掃堂腿一個當空劈,看不出是什麼樣的格鬥技能,不過成效顯著。
“你……你這是……”亨特的詢問幾乎是在□□,他隱隱覺得自己的關節脫臼了。
“這是一種結合了摔跤,空手道,跆拳道為一體的搏擊術,是我父親教給我的,他是一個航海家。”樊佐一邊繼續打趴近身的警官,一邊很耐心地跟他解釋:“請您放心,脫臼不會有後遺症的,等到我們順利逃脫之後,很快就會有醫生幫您接好了。”
優勝劣汰……還真是殘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