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的試煉 千夙醒來的時候,正是……(1 / 2)

千夙醒來的時候,正是黑夜。

窗外月光皎潔,銀白月光灑下,依稀可見帳頂繡著的並蒂蓮暗紋。

她隻記得自己被一個天殺的混蛋推下寒潭後昏死過去。

極度寒冷中,有一個原本冰涼,但在那個時候卻十分溫暖的懷抱。

嚴嚴!

她忽然想起來,在醒來之前她似乎做了個夢。

夢裡有條墨蛟自稱她的師兄。

墨蛟告訴她,流波山寒潭之下,有三千世界。

而她如今被鎮在寒潭,要替曆三世苦,渡三人厄,才能不斷收集到護身的羲和元氣,保護寒潭裡的原身。

若是做不到,她就會在寒潭煞氣中灰飛煙滅。

她有些頭疼,什麼勞什子的師兄,現在來個人就敢跟她套近乎了?

一個光點從並蒂蓮蓮心那處飄了下來。

“夙夙,這是這個地界怨氣最重的地方。此女今夜命斷黃泉。你這一世便是要渡她。”

......

就算是這具身體,她的殺氣也讓人不寒而栗。

嚴龍被她殺氣一震,有些害怕,“夙夙好可怕……”

“什麼亂七八糟的!放我回去!還有那個天殺的王八蛋在哪裡!我要殺了他!”

嚴龍飄在暗紅色床幃的蜘蛛網邊。

看著因她猛然從這破舊小床坐起而抖落的灰塵。

大師兄已經提前跟它知會過,若她發飆惹事要怎麼治她。

光點飛到她右臂,讓她撩開袖子。

千夙看著那摩擦得十分粗糙的粗布料子,不禁疑惑這具身體的主人究竟是個什麼狀況,怎會過得這般淒慘。

袖子撩開,女子光滑的手臂上赫然出現了一條如胎記般的暗紅長線。

“這是什麼!”

“大師兄特意給你準備的,這長線表示著夙夙仙體裡的元氣盈缺,若是比一寸短,你就危在旦夕了。而現在的長度是因為……”

光點忽然漲開,千夙忽然覺得身體裡有一股暖流被一股力量吸走。一股血腥衝上喉間,她忍不住一咳。

一團白氣被咳出,朝著光球飛去。

刹那間極度寒冷的感覺將她五臟六腑緊緊攥起,忽如其來的痛覺壓製呼吸,任何感覺像是被施以千針萬刺的酷刑一般強烈。

她全身發抖,左手用力抓著心臟的位置,右臂的那條紅線急劇縮短,隻剩不到半寸長度。

“怎麼……回事……”她用儘力氣,斷斷續續說道。

光球這才接上說了一半的話:“隻是因為,夙夙現在的護體元氣是我吐給你的。”

光球說完這話,忽然吐出白氣。

與此同時,那團白氣隨著她的呼吸重新進入身體。

她的痛覺如潮水般褪去,手臂的短線重新回到了剛才的長度。

千夙尚有些發怔。她終於抬頭看向那光點。

她認清了事實。

她受製於人。

嚴龍看著安靜下來的千夙。

她安靜下來的時候,真乖巧。還是大師兄有辦法。

也不知大師兄現在在哪呢?

“夙夙,我們現在可以開始入門試煉了麼?”

“……”千夙放棄了掙紮。

麵對未知的困境,她要做的隻有潛伏。

等摸清情況再做決策才是明智之舉。

“這身體的主人,怎麼回事?”

光點微微擴散,將這怨主的身世娓娓道來。

原主名叫秦芙,原本是秦家的大小姐。但母親在她八歲時病逝,父親續弦又得了個小女兒。

秦芙及笄後偶爾與沈家二公子相識,兩人私定終身。後來沈府上門提親,說的是求取給沈家二公子做夫人。

但新婚之時她才知道,自己是當做妾納進來的。

半年之後沈家將她的妹妹八抬大轎娶進門,成了二公子的正妻。

前兩日,妹妹秦巧掉進花池,秦芙自認是自己妒心作怪,推她下水。實則是秦巧拿著秦芙生母遺物脅迫她認罪。

於是秦芙被二公子和老太太關進了偏房,降為賤妾,死在裡頭也不準放出來。

“所以秦芙含冤而死?”千夙指了指自己。

光點上下搖晃,道:“肝氣鬱結,吐血而死。”

“窩囊東西。”千夙翻了個白眼。

那光點跳動了一下,“秦芙的厄運乃是從新婚之夜結起,其怨深重,她現在將死未死,魄體生了煞氣。”

“她的魂魄已經被我取出安頓,夙夙千萬記得,師門試煉是為了受眾生苦,以煉道心。行大善,渡蒼生才是寒潭解脫之道。”

千夙滿不在乎地點點頭。

什麼破師門,等老子出去,必要將那天殺的千刀萬剮。

*

是夜。

一個偏院中。一男子努力撐著書案站起。一步就摔倒在地。

鑽心的疼痛。

他不屈不撓,再一次爬起,又再一次摔倒。

一個男聲無悲無喜,似乎感受到的疼痛不足掛齒。

“站起來。”

**

這秦芙,原本也是個美人。眉如細柳,唇似櫻桃。

隻是太久的壓抑和抑鬱使她整個人都垮下來。

千夙在這偏院一邊靜觀其變一邊用修仙心法調養原主的身體。

幾日下來眼見那病懨懨苦哈哈的臉便紅潤嬌嫩了起來。

可沒等她率先發難,卻有人先找上門來了。

千夙正閉目調息,忽然有兩人腳步聲傳入耳中。

“把門打開。”女子聲音微揚,接著便是鎖鏈叮咚的聲音。

吱吖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頭打開。

來者正是原主的妹妹,沈家二少夫人,秦巧。

千夙睜開眼睛。

大紅的錦袍繡著祥雲彩線,鞋頭的明珠即使在裙底的陰影中也藏不住熠熠生輝的光彩。

那女子邁步進門後轉身向右。這個偏房沒有屏風,以是千夙的視線直接對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