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木訥地點頭,換了拖鞋徑直朝自己房間去,關上房門,悶熱的氣息像是將她扣在玻璃罩內,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她一直以為自己能很好控製感情的發展,她以為自己早就放下了,對他,也不過是僅有的一點花癡而已。
這段時間工作的默契,互相的照顧,她以為自己隻是將他當成了朋友……
她不能動心。
不能拿自己的將來做賭約,不能讓自己受傷,更不能像老媽那樣掙紮前行。
而且,他們本來就不會有好結果。
夏知禮說過,他和她一樣。
她要保持這種一致性才對。
可為什麼,心裡這麼難受?
趴進床被裡,將臉埋入枕頭間,乾脆就這樣永遠都不起來算了。
手機在枕頭下嗡了幾聲,她抬起頭,消息框多出一個紅點,她連忙點開。
「不好意思學姐,剛剛睡著了」
是夏知禮。
她猛地坐起身,顧不得之前的不適,指尖在鍵盤上快速點出幾個字: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是去醫院吧,我回家了,我們現在就走。」
「真的不用,我睡一覺感覺好多了」
她到底沒有說動夏知禮。
頭一次發現,這人真是倔得很。
得到回複後,積蓄在心頭的烏雲終於漸漸散開,隻剩雨後蒸騰的濕氣,讓人有些悶。
但很快,也隨之消散了。
晚飯時,夏知禮沒有來。
“生病了怎麼不去醫院啊!”高美麗霍然站起身,“不行,可不能挺著。”
安樂勸住她:“他說好多了,就先彆去打擾他了,實在不行我吃完飯再過去看看。”
好歹她也算半個醫生,按教科書上生病的話她還是會看的。
高美麗被她安撫著坐下,旁邊鐘雨突然來了句臥槽,桌上三人立刻轉向她。
意識到自己不小心爆粗口了,鐘雨捂住嘴,朝兩個長輩歉意地笑了笑,才暗戳戳地捅安樂胳膊。
“夏博實被打了。”
安樂視線落在她舉起的手機上,這才發現原來和她有關的那個詞條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爆掉的熱搜是夏博實鼻青臉腫的畫麵。
她不禁皺了皺眉。
雖然她對這個人觀感很差,實在是不喜歡,但也不至於幸災樂禍。
不過詞條不見了,又有新的轉移視線的新聞曝出,難道是夏博實那邊做了什麼操作?
可她看那傷還挺真實的,不像演戲啊。
“奇怪。”鐘雨一邊劃著手機一邊疑惑地嘟囔,“這種圖都不會被夾嗎?他們公司公關一直很強啊,怎麼連這種丟臉的事都沒壓下去,還讓照片都流出來了。”
“咦?下麵都在說什麼?什麼詞條沒了?這和開車的女生有什麼關係?難道他是被女生打的?”
安樂怔了怔,“下午的事你不知道嗎?”
“什麼事?”鐘雨一頭霧水地看著她,撓頭憨笑,“可能昨晚熬夜太晚,我今天睡了一下午。”
安樂抿了抿唇,以她們倆的關係,即便隻是一張模糊的側臉,她相信鐘雨也能認得出來。
原本還以為是她又和她父親說了這事,再一次幫她解決了那個麻煩的熱搜。
看她現在這樣,完全不知情。
鐘雨好奇地再三追問,安樂也沒有說。爸媽還在身邊呢,她怎麼可能會講。
鐘雨似乎也領會了一點她的意思,幾次詢問無果,便放棄了,美美地吃起飯。
隻是安樂看著眼前的飯菜卻有些咽不下去。
也不知道夏知禮那邊怎麼樣了?
那麼難受,晚飯估計都沒吃吧。
飯後收拾完,安樂趁所有人都回去休息時溜進廚房。
她做飯水平很一般,隻能說把東西弄熟,至於味道好不好就另說了。
擇了些蔬菜,怕用刀會有人聽見,她隻好靠手一點點揪成碎片,然後撒進粥裡,想了想,又開冰箱翻了一遍,將之前給小白買的健身人士食用雞胸肉偷拿了些,撕成條一股腦扔進翻滾的粥裡。
她的味覺一向不怎麼靈敏,嘗了下味道還行,便起鍋倒進保溫桶裡,換上衣服,靜悄悄地溜出家門。
一直到大門關上,趴在門縫裡的高美麗才直起腰,笑嗬嗬地爬回床上,踹了腳安定國,“怎麼樣?現在不擔心了吧?人家小兩口多甜蜜,好著呢,哪像你說的不熟似的。樂樂是第一次談戀愛,你還指望她能多會?”
安定國瞥了眼房門方向,撚著報紙繼續看,淡淡“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