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站在門外,試探地按了幾下門鈴,沒回應。
她掏出手機準備給夏知禮發條消息,防盜門忽然從裡麵打開。
入眼是男人耷著頭發,一頭濕氣,發梢還在往下滴水。
半撐開的浴袍前襟,露出被水汽濕濡後的冷白皮膚,硬朗的線條若隱若現地往下漫到腰際,隨後消失在衣襟深處。
安樂被眼前的畫麵定住,看到的一切都讓她的大腦停止運轉,隻剩咚咚,咚咚,一下接一下的心跳。
看到安樂,夏知禮也是一怔。
他先是一默,緩緩開口,嗓音浸著沙啞: “……學姐?”
安樂被他叫回神,臉頰的熱度頓時攀升。
她手忙腳亂地將保溫桶提起來,試圖擋住自己恐怕已經紅透的臉,“我、我來給你送粥。”
夏知禮揉了揉後頸,側過身:“先進來吧。”
安樂猶豫了幾秒,還是邁著虛浮的步子進去。
畢竟她不止來送飯,還想檢查一下他的情況才能放心。
嗯,完全是出於老板對員工的關心。
她實在是個過分優秀的老板了。
做足心理暗示,安樂轉過身,差點撞上身後的夏知禮。
入目一片冷白,剛褪去的紅瞬間攀上臉頰耳後。
安樂捂住眼,迅速低下頭,“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
本來想說聲謝謝,結果剛走過來就差點被撞上。夏知禮低頭瞥了眼敞開的兩片,又看向安樂頸子上通紅的一片,眼裡劃過一抹壞笑。
越過她,將保溫桶放到客廳茶幾上,他才直起身慢悠悠地將衣服拉好,重新係上帶子。
“好了。”
安樂撐開一根手指,偷偷眯眼去瞧,見他果然裹緊後才放下手。還泛著粉意的臉頰有些不自在地四處亂瞟,卻始終不敢正眼去瞧他。
夏知禮坐到地墊上,掀開蓋子。
一股混著熱氣的香味撲鼻而來,有他喜歡的肉香,隻是這賣相差了點,米粒幾乎煮碎了成渣子了。
不像粥,更像湯。
安樂也有些窘迫,“我沒怎麼煮過粥,不過味道應該還可以,我試過了。”
就是她舌頭不太好用。
“學姐煮的?”夏知禮挑起眉峰,眼裡漫過驚訝。
“嗯。”安樂點頭,“你先嘗嘗,生病最需要營養,你肯定沒吃晚飯吧。”
他倒是真沒吃,但不是因為生病。
被氣的。
想到那個名義上的侄子就胃痛,至於安樂,據他下午時了解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夏博實了,他也有點生氣,才故意說自己生病了。
隻是看到眼前這一大桶粥時,僅存的那點怨氣也頓時散了。
“學姐做的肯定好吃。”他克製得壓下嘴角的笑,卻怎麼也收不回去。
舀了一口放嘴裡,雖說口感實在不怎麼樣,基本嘗不到米粒的顆粒感,但他依舊覺得好吃。
“好吃嗎?”安樂睜圓眼睛,兩束拄在桌子上,撐起半身問。
“嗯,好吃。”夏知禮點點頭,又舀了一大勺。
“那就好。”一股滿足感頓時將心腔添得滿滿的,安樂趴在桌上好奇問,“你是哪裡不舒服啊?”
“……”湯匙一頓,夏知禮懶懶地耷下眼簾,長睫微不可見地抖了抖,“肚子,或許是胃。”
這話一出,憑借多年的學習經驗,安樂警覺地直起身,“到底是肚子還是胃?”
學醫人不允許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
夏知禮:“肚子吧。”
安樂從地上爬起來,拉住夏知禮的胳膊,“先彆吃了,我先給你檢查一下,把上衣脫掉。”
夏知禮看著灑得到處都是的米渣,聽到她最後一句,黑瞳眯起:“什麼?”
意識到自己有些口誤,安樂忙解釋:“我要給你檢查一下是胃還是肚子,要不你解開衣服也行?”
說完,也不等夏知禮回答,她將人按到沙發上。
夏知禮低聲笑:“學姐剛才不是還挺害羞的?怎麼現在這麼開放了?”
“在、在醫務工作者麵前,你先是病人,才分男女。”
夏知禮樂了聲:“那你結巴什麼?”
“……你快點脫!”安樂被他逗得臉一紅,推著他催促。
“我這就一條浴袍。”夏知禮往下示意。
安樂順著他的目光下意識瞥向他纏在腰間的係帶,再往下,若隱若現的冷白線條,到露在外麵的腳踝。
臉頰瞬間爆紅。
“你你你怎麼不穿條褲子!”
“我不知道學姐會過來。”他聳了聳肩,表情格外無辜,“而且我剛洗完澡。”
安樂一時啞口,憋得俏臉殷紅。
夏知禮不忍心再逗她:“好了,逗你的,沒穿褲子我能大搖大擺在你身邊坐著?”
他坐起來,將浴袍褪了下去,裡麵的短褲下緣幾乎挨近膝蓋了。
這人真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劣了!
安樂鼓著臉,命令:“快躺下。”
嘴上說著,他往下躺倒時還是下意識扶了他一下。
她起身,看著一覽無餘的胸膛,手腳一時都有些發軟。
平時看起來瘦,沒想到身材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