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洗了兩三遍,顏至才起身穿衣服,衣服也是剛剛拿進來的,還帶著熏香的味道。
好嘛,暴君還以為是自己的小把戲,那就不是懲罰,看來以後有要求還是要提出來才行。
穿到一半,顏至忽的頓住,之前因著受傷,兩人並沒有做什麼,現在還洗的香噴噴的,暴君該不會要做些什麼吧?
磨磨蹭蹭把衣服穿好,臨出去顏至又上下看了一遍,確保衣服穿的很整齊才抬腳出去。
按著兩人的關係發生什麼事兒都正常,暴君又長在自己的審美上做什麼也不是不可以,這般想著顏至又把裹的嚴實的外袍脫了下來。
沉淵澤等了許久才見人出來,出來後又站隔間口不動,呆了一會兒又開始脫衣服,著實有些看不懂,上次太醫看過後,說是沒傷著腦子,還是個正常人,但總感覺人遲鈍的很。
“怎麼不過來?床褥都換了新的,也打掃過了,時辰不早了快些歇息吧。”
聞言,顏至抬眼看了看臥榻上的美人,心顫了顫,抬腳走床邊把衣服扔床尾,爬上床進了被窩裡。
看著閉眼要睡的人兒,沉淵澤開口問道:“怎麼把書都扔了?”
顏至一頓,小心抬眼看了沉淵澤一眼,故作鎮定道:“不小心掉進去的。”
“三本都不小心?”
琢磨半天想不出要怎麼搪塞過去,顏至翻身背對著沉淵澤,躺下拉好被子,道:“我不喜歡讀書,更不喜歡讀經書,以後也不要讓我讀了,反正你也不能拿我怎麼辦,逼我我也不會讀的。”
說完把被子拉到頭頂。
沉淵澤震驚到腦子停了一刹,回神兒便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顏至聽見了但沒打算搭理他,蒙著被子沒動。
沉淵澤伸手拍了怕顏至,“再說一遍。”
顏至背對著沉淵澤還是沒說話。
沉淵澤把人扒過來,伸手去掀被子。
顏至猛地坐起來,來了氣兒瞪著沉淵澤一字一句道:“我說我不想讀書,更不想讀佛經。”
沉淵澤:“你不想出宮了?”
“我說不讀書的事兒,跟出宮有什麼關係?”
沉淵澤上下打量著顏至,猛地伸手嵌住顏至的下巴,用力搓了搓顏至眉梢的紅痣,搓完沒掉下來。
顏至被弄疼,用力扒開沉淵澤的手,現下腦子清醒過來有些後怕,不會被弄死但打幾下也很疼的。
沉淵澤回神兒看著瑟縮在床尾的顏至,顯然是被嚇著了,捏著眉心懊惱,真是糊塗了,命定坤澤隻有一人,真不真自己首先會知道。
“你忘了嗎?當時我們約定好念完一本書便可出宮一次的。”
一直擔心著被打,沉淵澤又久久不說話顏至都有些想開口求饒了,聞言腦子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傻傻反問道:“是嗎?”
看著顏至呆傻的樣子,沉淵澤也想了個差不多,坐到床上軟聲道:“莫怕,不打你,是受傷後便不記事兒了?還記得多少?知道自己是怎麼到這兒的嗎?”
顏至默了許久也沒決定好要不要順著話裝失憶。
“還記得我們是什麼關係嗎?”
顏至歘的鑽進被子裡,蒙著臉說謊話不容易被識破。
“我是失憶了,但我已經猜到了,你雖然是皇帝但不是什麼好人,見我長的好看把我擄進宮,我不願意你就把我關在這裡。”
沉淵澤聽明白了,隻是真假還得再論,伸手拽了拽被子,“出來再說。”
顏至欠了欠身體把被子裹的更緊了,若是出去說謊話都要結巴了。
沉淵澤拍了拍顏至的背,“頭發還濕著,一會兒把被子都沾濕了。”
顏至慢慢把頭漏出來,背對著沉淵澤。
“宣太醫來給你看看。”
聽著沉淵澤的腳步聲走遠,顏至轉身看了兩眼,心裡打鼓,失憶這種事兒把脈應該看不出來吧?不管如何到時要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不記得了。
想的出神,沉淵澤回來時正看著顏至欠身往門口張望。
若是真失憶了倒是件好事兒,忘了意中人自己好趁虛而入。
沉淵澤到隔間拿了布帛給顏至,自己也坐到床上看著他擦頭發,“之前的事兒還記得多少?”
顏至擦著頭發搖頭,眼睛盯著床尾也不敢看沉淵澤。
久不見回答,顏至不由得扭頭看著,是真心好看,他就從沒見過這麼對胃口的人。
“還記得我們的關係嗎?”
顏至呆呆的回道:“仇人。”
沉淵澤笑著搖頭:“不算是,你是我的命定坤澤,上天注定我們要在一起的,但是你不願意跟著我,我隻能使些手段把你困在我身邊。”
顏至又在心裡給了自己一拳,收回目光擦著頭發道:“說的好聽,還不是把我擄回來的?”
斟酌的片刻,沉淵澤才繼續說道:“不,你是我買回來的。”
“買回來的?”
沉淵澤緩緩點頭,顏至眼裡的震驚不像裝出來的,當時為了讓人死心,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顏至是親眼看見的。
顏至小聲問道:“我之前住在妓院嗎?”
沉淵澤一頓,笑著道:“不是,是你兄長把你賣給朕的。”
“我家很窮嗎?你花了多少錢?”
“一百兩銀子。”
顏至伸著食指質問道:“一百兩就把我買回來了?你不是皇帝嗎?對命定坤澤你覺得花這麼點錢合適嗎?”
對著麵露憤慨的顏至,沉淵澤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總感覺失憶後性子都不一樣了,難不成忘了前塵往事人就會純粹很多?
顏至把布帛扔一邊,坐到沉淵澤跟前兒,問道:“我家很窮嗎?一百兩就把弟弟賣了?你隻用了利誘沒用威逼嗎?”
沉淵澤思量著怎麼回答能讓顏至對自己感觀更好些,卻又不能太過歪曲事實,免得日後恢複記憶再鬨起來。
顏至等不及伸手推了推他。
沉淵澤抓住顏至的手道:“稍等等,讓朕想想怎麼與你說。”
顏至把手抽出來,雙手環胸,道:“我雖失憶了,但你也彆糊弄我,我都能看出來。”
沉淵澤看著顏至笑了笑,正準備說話太監帶著太醫走了進來。
“免禮,過來把脈。”
太醫上前拉過顏至的手診脈,半晌沒察覺異樣,收回手問道:“顏公子可有哪裡不適?”
沉淵澤:“失憶,之前的事兒都不記得了。”
“下官冒犯。”說完上前扒著顏至的眼看了看。
“顏公子是什麼時候失憶的?”
“撞牆醒來,腦子裡就什麼都沒有了。”
太醫盯著顏至的眼問道:“顏公子之前怎麼沒提起過?”
顏至總感覺被這老頭兒看穿了,佯裝怒道:“哼,誰知道你們把我關這裡想做什麼?我當然要偽裝好悄悄觀察你們,省得你們胡說一通來糊弄我。”
說到糊弄還目光定定的盯著沉淵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