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沉淵澤身邊的公公尚僖在密室口徘徊許久,一咬牙接過徒弟手中的衣物下了密室。
自己雖是皇上身邊的主管太監,但是這密室有專門的人看守,沒皇上允許任何人都不能下去的,隻是皇上登基近十年從未缺過一日早朝,再等下去誤了早朝,到時候怪罪的還是自己。
守密室的吳天坐地上打著瞌睡,以往皇上走後自己便到暗室裡休息,今日皇上久不離開,自己也琢磨不透是什麼情況隻能在外麵守著。
尚僖上前輕拍了吳天,“吳公公快醒醒。”
吳天驚醒,慌忙起身看著尚僖道:“哎呦,尚公公怎麼到這兒來了?”
尚僖滿臉堆笑的歎道:“哎,這眼看著要誤了早朝,皇上也沒動靜,沒辦法隻能下來了,還得勞煩吳公公到裡麵喊皇上一聲。”
“這早朝是大事耽誤不得,尚公公稍等,咱家到裡麵看看。”
尚僖一疊聲的道好,看著吳天進去。
沉淵澤睜眼,聽吳天說完道:“傳進來。”
起身下床把被子給顏至壓好後脫下身上的衣服。
尚僖第一次進密室,也不敢四處張望低著頭服侍沉淵澤更衣,皇上的命定坤澤他自然是知道的,之前沒被關在密室的時候自己還服侍過一陣子,雖看不慣顏至假清高的樣子,但皇上都小心供著也輪不到自己不滿。
怕擾醒顏至,沉淵澤也沒讓人點燈,兩人輕手輕腳的更衣,顏至卻還是醒了。
昨夜交談時喝的水多了,顏至迷瞪著起身趿拉著鞋子到小隔間方便完又跑回床上,把沉淵澤的被子推一邊兒自己躺到了中間。
扭動著身體壓實被子,側臉猛地看見連個人影,驚的坐起身。
沉淵澤沒出聲就等著顏至自己再睡過去,見輕聲安撫,“莫怕,是朕。”
看清人後顏至舒了口氣哦了一聲複又躺下,揉眼咕噥著問道:“幾點了?”
沉淵澤:“時辰還早,你繼續睡吧。”
顏至瞪眼看著兩人更衣,手伸到旁邊的被子裡摸了摸,還帶溫氣兒,“你昨夜沒回去?怪不得夢裡都擠得慌。”
沉淵澤聞言輕笑了一聲。
打著哈欠下床把燈都點上,沉淵澤已經穿好了衣服,顏至踱步到跟前,繞著人轉了一圈,“你這衣服真好看,要去上早朝嗎?”
借著一身黑金龍袍被顏至誇了,沉淵澤還有些意外不禁撫了撫身上的衣服,嗯了一聲。
顏至第一次見龍袍,還不是電視劇裡常見的黃色龍袍,好奇的很,先是上手輕摸了一把,見沉淵澤沒阻止便大膽的揪著他身上的配飾看。
尚僖看著放肆的顏至和淡定的皇上,昨天從太醫嘴裡已經知道這位主子失憶,也不驚奇這怪異的行為,但是在容著兩位繼續研究下去這早朝不用上了。
“皇上,時辰不早了。”
顏至聞聲收手,看了尚僖兩眼,嗯,是個新太監。
沉淵澤斜眼看了尚僖一眼,對著顏至道:“去歇著吧,等用早膳時再起不遲。”
顏至點頭利索鑽到被窩裡,見沉淵澤還站在床頭看著自己,“走吧走吧,我再睡會兒。”
沉淵澤道了聲好轉身出去還不忘吩咐尚僖把燈息了。
下了早朝,沉淵澤徑直去了寧樂宮。
太後正在用早膳,瞧著來人很是驚訝,放下碗筷道:“怎麼這個時辰過來?前朝出事兒了?”
“不是母後,兒子有些事兒要與母後說。”
揮手示意宮女退下,太後起身盛了碗粥道:“坐下說。”
沉淵澤端碗喝了口粥,緩緩道:“母後,顏至失憶了。”
“失憶?”
“是,自撞牆後之前的事兒便都不記得了,兒臣這幾日總覺得他奇怪沒想到是失憶了。”
太後唇帶笑意:“這不是好事兒嗎?省得以後鬨死鬨活的逃跑,不是省你很多事兒?”
沉淵澤笑著點頭。
“這樣的話,澤兒快去把人帶來,咱們一起用午膳。”
聞言,沉淵澤收了笑意。
太後見狀也斂去笑意,歎氣道:“你好男色不肯納妃母後從不曾逼迫過你,現在有了坤澤母後也不能見見嗎?”
“不是不能見,母後不知,顏至並不是沒有城府之人,失憶之症太醫並不能斷定,以防萬一兒臣暫且不會把他放出來,母後且等等,等安全了第一個帶來見母後。”
太後緩和臉色道:“你心裡清楚便好,隻是這失憶之症太醫怎麼說?能醫好嗎?”
“不能。”
“一輩子記不起來也好,澤兒這麼優秀把人哄到手裡還不是遲早的事兒?”
說完見沉淵澤臉上並無喜色,笑了一聲,“澤兒是不喜歡那坤澤嗎?不喜也不必強求自己,等母後看看各家大臣的公子小姐,澤兒再選選,不定能找到喜歡的,日後身邊有個……”
“母後,顏至失憶後性子也變了,兒臣想試試。”
“試試歸試試,你是皇帝不必過於遷就他。”
“是,之前皇嗣選了一半,兒臣想著繼續選選把人定下來,這後宮中多個孩子也不會那麼煩悶,母後覺得呢?”
太後瞟了他一眼,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母後稀罕的是小孩嗎?母後是稀罕你的孩子,你若真是孝順便納個妃,生個皇子來,到時候母後才是真舒心。”
沉淵澤摸了摸眉心,無奈道:“母後知道,兒臣不想。”
太後輕哼了一聲,“自三百年前沉家奪權為帝,曆曆代代皇帝也不見哪個不是三宮六院,怎麼到你這兒就變了樣?”
“母後,老五剛得一子,不過才三個月大,要不兒臣去商議商議把人抱進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