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想辦法,從這裡逃出去……
感受著那處被一種陌生的氣息包裹,他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不由拚命扭動身體,試圖掙脫身後桎梏。
那叫俞赫的店長似乎不喜歡這種場景,叼著煙要走:“那就這樣。你們慢慢玩吧。”
“等等!”幸好嘴巴沒被封,他大喊道,“先生!先生!求您……求您讓我跟他通個電話!”
“這就受不了了?那以後還有更可怕的,你受得了嗎?”俞赫淡淡瞥著他,懷裡的黑貓似乎複蘇了,輕輕喵叫起來。金燦燦的瞳孔望著這群兩腳獸,不知道他們這麼多地聚在一起,醞釀什麼圖謀。
俞赫聽到喵叫,目光柔和下來,溫柔地撫摸懷中貓咪。看向他時,眼神依舊淡漠,卻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悲憫。
不管怎樣,這是一個逃生的契機。
他的眼睛亮起,手上蓄力,更猛烈地掙紮起來。
鉗製他的大漢猝不及防,大概沒想到他這麼瘦,也能有驚人力氣,一時不慎叫他掙去。
剛一脫手,他便踢了摸他的女人一腳,把人踹得四仰八叉、哎喲叫喚。
卻沒敢生硬逃跑,而是滑到俞赫身前,拉著人胳膊懇切道:“俞哥,求您了,給我通個電話吧!如果他說不行,那我也死心了,隨你們怎麼折騰,行吧?”
俞赫挑眉,扯著嘴皮一笑:“年輕人覺悟挺高啊,不過點撥幾句,就這麼靈泛了。”
他勉力一笑,忍著自尊被踐踏的苦楚,咬牙哀求道:“求您了……”
俞赫看了慢慢爬起的女人一眼,嗤笑。
他聽著那刀子般嗬嗬的笑聲,內心如墜冰窟。
隻見俞赫搖頭,悲憫地望著他:“……你攻擊我的客人,還想爭奪我的話費,是在太可恨了。以為講幾句好話、賣幾聲慘就可以贖罪嗎?”
“我告訴你,在這裡,你什麼也不是,充其量隻是個臉長得不錯的玩物罷了。你知道什麼是玩物嗎?沒有尊嚴,沒有選擇,供人踐踏腳下,隨意進出。”
他聽了這一錘定音的話語,臉色煞白。
大概是知道希望被掐滅,求生的道路封鎖,內心也就生出一種決絕的勇氣來,叫他敢破罐子破摔,哪怕結果更慘。
他再也不裝孫子,猛地躍起,發狂般奪向男人身後的門,然而勢單力薄、身體羸弱,輕易被更快的動作、更有力的手腳絆住,重重摔倒在地。
“媽的,還敢踢老娘……”女人見他被絆倒,幾步上前,惡狠狠把他踩在腳下,用力碾了碾。
大概是先前玩嗨了,就脫去了高跟鞋,免得那尖尖壓在脊背的感覺,還真是叫人難受。
饒是身體沒多大疼痛,可那種被人踩在腳下、珍貴無比的尊嚴被狠狠踐踏的羞惡感,還是叫他頭腦發昏,恨不得撞死過去。
賤人踩了他,還不歇氣,又從鼻子裡哼一聲,罵道:“狗娘養的臭婊!我看你是沒吃到教訓,不知處境!”
他狠狠咬牙,反手抓住女人腳踝,把人敲到門板上。女人尖叫一聲,玩多了這種體虛氣浮,竟是一時受不住,疼昏過去。
見此良機,他連忙從地上撐起,好不容易摸到門閂,又被那隻更粗、更有力的手捏住腕骨。
一陣透心涼的恐懼湧上心頭,還沒來得及反應,右腕就傳來一陣劇痛。
他疼得五官都扭曲了,抱著手趴在地上,嘶嘶抽氣。
“彆再做無謂的掙紮了。”俞赫抽完一根煙,感到手機振動,隨意掏起,“隻能感歎自己遇人不淑,倒黴至極……”
真的要結束了嗎?
他才二十歲,美好的青春,大好的前程,真的要葬送在這幫不知人性的牲畜裡,從此暗無天日?
就因為他一時不慎,初嘗禁果嗎?
還有嶽淳。他想不通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明明他沒有傷害對方,還儘己所能地“取悅”人家,可人非但不領情,還把他送到這種地方,送到這幫人手裡......
他想不明白,內心深處,還非常委屈,整得他一個外表清瘦、內心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都想落淚了。
應和內心一般,嘴巴鹹鹹的,濕潤的水漬淌下,他真的把眼淚輕彈了。
在一幫不知所謂的牲畜前,為一隻更加可惡的狗。
折斷他手腕的大漢看著他,愣道:“赫,他哭了。”
“小孩子家家的,這點疼都受不了。”俞赫鄙夷地看他一眼,皺眉道,“彆說話,我看看這b玩意兒說了什麼。”
下一刻,他道:“媽的。”
大漢放開婁子健,站起來歪頭:“怎?”
“......我們這網,真該修了。”俞赫麵無表情道,“十分鐘前,有一條信息,說的是:‘算了,還是準備以前那種,送我這兒來吧。’”
大漢沒反應過來,憨厚地問:“……是哪位客人的信息呢?”
“傻呀。”俞赫歎氣,恨鐵不成鋼地敲敲人腦袋,把人敲得捂頭,模樣委屈極了,“當然是嶽無常啊。”
敲罷,又看了默默躺屍的婁子健一眼,意味不明地歎:“算你運氣好。”
直到右手被初步處理,而他四肢健全地走出包間,安全坐到的士裡時,他還沒反應過來:“......什麼?”
“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兒了。”年輕店長嫌棄地打量他,諷道,“身材乾巴,臉就湊合,腦瓜遲鈍,功夫沒有。”
又看了坐在他旁邊的憨厚大漢一眼,叮囑:“包裡的東西不要弄壞,輕拿輕放。”
“哎。”大漢握著婁子健的手,宛如凶神惡煞擰斷人手腕的的不是他,“小兄弟,真對不起,剛才那樣,也是形勢所迫。”
他疲憊地靠在椅座:“......所以,現在要去哪裡?”
大漢老實嘿笑:“你老板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