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方覺夏對沐修明什麼時候離開一點興趣也無，他從原身的記憶之中並未找到有關每月服用藥劑的部分，但據沐修明所說，這個藥劑原身已經服用了不短的時間。顯然，就目前而言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個身軀已經換了一個靈魂，所以方覺夏也不覺得沐修明會對他說假話。

“你看起來並不失望，看來師尊的確給了你很強烈的安全感。”就在方覺夏已經打算推開自己房門時，藺慎南不鹹不淡地說了聲這麼一句話。

——而這成功的讓方覺夏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看向藺慎南，對方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方覺夏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究竟是不是為了挑釁他。

“所以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方覺夏反問道，他知道藺慎南不喜歡他，那麼說出這麼一番話也必然帶著額外的意思。

“身為弟子，和自己的師尊攪和在一起，你不覺得傷風敗俗嗎？”

“這話說的……”方覺夏不怒反笑，“先不說我和師尊有沒有如你所想的那樣攪合在一起，就算我們之間有些什麼，難道這傷風敗俗的名頭就隻安在我一個人頭上？”

“這世間所有的惡果都是由弱者承擔的，難道這麼淺顯的道理你也不懂嗎？師尊是九霄劍宗享有盛名的碧雲劍尊，你是什麼？一個無名之輩而已。沒了可以攀附的大樹，菟絲花又能憑借什麼存活下去？”藺慎南的語氣中儘是輕視和諷刺，方覺夏想反駁些什麼，卻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都是再殘忍不過的真相。

他和沐修明的十年不就是如此嗎？他是一個再也平凡不過的凡人，而沐修明是下凡曆劫的仙人。就因為如此，對方就能夠將一個凡人的真心棄如敝履，而他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性命作為對方通往大道圓滿之路的墊腳石。

若他和沐修明一樣是仙人，亦或者沐修明同他一樣是凡人，那他的性命怎麼想也不會如此草率可笑的結束。

就如藺慎南所說，這世間所有的惡果均是弱者在承擔。

方覺夏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拉開房門就踏了進去。他不欲與藺慎南爭論什麼，在他眼裡，這些追捧沐修明的人和沐修明都是一丘之貉，若是給他們和沐修明一樣殺了真心人證道的機會，那他們一定也會牢牢把握住。

房門關閉，室內便僅留方覺夏一人的呼吸聲，看著依舊陌生的陳設，他忽然有些茫然無措。

在他還是方覺夏時的短暫的一生中，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和沐修明走到如今這一步，也更未想到除了凡人以外還有修仙這條路。如今他已不是方覺夏，卻依舊延續著屬於方覺夏的悲慘。難道上天給予他第二條生命，便是要他重蹈覆轍嗎？

——方覺夏不信。

就算他不是上天的寵兒，但是這第二次機會，他一定不會讓它白白虛度。

沐修明給他的藥包被方覺夏隨意的扔到桌子上，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他隻相信自己。更不用說沐修明已有前車之鑒，他不打算服用對方給予他的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