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體痊愈,早課便也需要提上日程。
或許是思慮頗多,方覺夏今日一早便睡過了頭,想要早早去上第一次早課的念頭也不得不被打破。
他於這個世界這麼些天,對於除了沐修明和同為沐修明座下的弟子以外的一切都一概不知。
也不知道今日上早課的講師是誰。
——方覺夏在心中暗自腹誹道。上輩子他年幼時也曾去過學堂,隻不過今日不同往日。
到了上早課的渡業殿,果不其然已經遲到了。殿門大敞,方覺夏一眼便看到一個身著青衫的年輕男子站在弟子前,他剛想趁對方沒有注意偷偷溜進去,但下一秒就被一對冰冷的視線定在了原地。
“早課遲到,還想偷偷溜進來?”
心思被人光明正大的挑明,方覺夏一時也有些尷尬。殿內弟子們的視線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方覺夏頓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懶散誤時又想偷奸耍滑,既然如此,你就站在殿門前上完這節課吧。”那青衣宗師話音剛落,方覺夏就聽到殿內竊笑聲起,明顯就是在嘲笑他。
“在笑什麼?”那青衣宗師的眼神如刀般銳利,一下子就鎖定了方才竊笑的人選,“葉溪,既然你覺得那麼好笑,不如來替我們講解一番機關術的演變。”
“弟子愚鈍,不敢獻醜。”葉溪急忙斂去了笑意,變得老實許多。
“既然知道自己愚鈍,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授課於你們這些蠢材,無異於對牛彈琴,真是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那青衣宗師皺緊眉頭長歎了一口氣,在座弟子顯然對他此番言語心有憤憤,但還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和他對著乾,殿內終是恢複了安靜,隻餘那青衣宗師一人的聲音。
顯然這門課算不上趣味,過了沒多久,方覺夏隨意一瞥便發現很多人已是昏昏欲睡。但是不論怎麼說,這些坐著的人總比他站著要舒服許多。
早課統共兩個時辰,待到早課結束,方覺夏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都已經僵硬的失去知覺了。
葉溪和藺慎南是第一撥從渡業殿出來的弟子,看到他麵色扭曲的樣子,葉溪滿臉都掛上了笑意,隻不過方覺夏知曉這個笑容絕對沒有半點友好的意味。
“你應該向南汀師叔道歉才是。”藺慎南道。
“這我當然知道,就不勞煩二師兄提醒我了。”方覺夏扯起唇角,露出一個敷衍無比的假笑。
“嗬。”藺慎南看起來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輕笑一聲之後就不說話了。
等到殿內的弟子們都走的差不多了,南汀這才慢條斯理地走出來。方覺夏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膝蓋,上前擋住了南汀的去路。
“南汀師叔。”他行了弟子禮,便見對方輕皺眉頭看著他。
“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