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幻境 “鬼新娘”還是“鬼新郎”?……(1 / 2)

寧霜霽瞪著眼站在原地,和滿場賓客們僵持著。

白玦亦是腳步輕移,抬臂擋在她身前,冷冷地回視著那些空洞的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周遭令人窒息的安靜才終於有了裂痕,賓客中零零星星有人恢複了原狀,臉上重拾笑意,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再次開始喋喋不休。

及至所有人都恢複了原狀,寧霜霽和白玦才放鬆了下來。

說是恢複原狀,但若仔細觀察不難發現,眾人臉上皆笑意虛假,眼中更毫無歡欣情緒,以至於那笑越看越像是被強拉著臉皮扯出來的,滿是詭異。

剛受過矚目的寧霜霽終於端正了態度,壓低聲音問:“風棋落單,會不會有危險?”

“若這幻境真是……”白玦似乎有了想法卻不甚確定,便沒有貿然說下去,“他到底是風家少主,能力足以自保,沒事的。”

寧霜霽點頭,再次環顧全場。

賓客們重新有了表情,麵容也跟著多了些辨識度,她目光在其中一人臉上停了片刻,突然用手拱了拱白玦:“你看那人,像不像失蹤的高家少爺?”

白玦卻像是早有此發現,淡定一頷首:“賓客中不僅有高理,還有幾個接親隊伍中的小廝,但人不全。”

寧霜霽在高家時興致缺缺,隻看過高理的畫像,倒是白玦認真記下了每個人的麵容。

他既然說不全,那便是真的不全吧。

寧霜霽也不再費神看賓客,轉身走到院門邊試著推了推門。

門紋絲不動。

看來幻境範圍也就到此為止了。

推門動靜這麼大,竟也沒再招來方才那一番注目,她頓時不再束手束腳,穿過觥籌交錯的人群擠到了高理身邊,喊了他兩聲。

高理壓根不理她,依舊笑著和席間人推杯換盞、喋喋不休,口中還接龍似的不斷往外蹦著對新人的誇讚與祝福,當真像個來吃席的親友似的。

幻境由陣主支撐,常常會表露陣主的意願。

寧霜霽充耳儘是溢美之辭,直接聽笑了,心說這鬼新娘抓人進來隻為誇自己,還真是挺閒的。

她一把抽走了高理手裡舞動的筷子,拽他起身試圖喚醒他的神誌。

誰知高理什麼也沒說,跟看不見她似的自顧自又坐了回去,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寧霜霽:“……”

正當她抬手準備給高理一拳,試試用痛覺喚醒他時,周圍歡呼聲驟起,高理也猛地咽回了滿腹辭藻,僵著脖子轉向了喜堂方向。

寧霜霽跟著看了過去,發現方才還空蕩蕩的喜堂中央多了兩個人。

那二人麵向而立,一人一邊牽著根擰了大花的大紅綢,竟真是對兒新人。

新娘子頭上隻有簡單的珠翠點綴,並未以蓋頭遮麵,反倒是新郎官頭上蒙了塊繡著鴛鴦戲水的紅布,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既已知曉是幻境,那控製幻境的人很可能便是傳說中的鬼新娘,如今新娘子現身,白玦和寧霜霽立刻便起了警覺。

兩人對視一眼,鎮定自若地在起哄聲中一點點朝喜堂挪動。

當他們正式邁進喜堂之中時,賓客哄鬨的聲音又開始逐漸小了下去。

有了第一回的經驗,二人立刻停下了腳步,在原地靜等了片刻。

這回賓客們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再次把他倆視作了空氣。

他倆也趁機進入堂中,走到了新人身邊站定。

看清新娘子的模樣後,寧霜霽實在無法把此人與傳說中的鬼新娘聯係到一起。

那是個長相頗為秀美的姑娘,眼睛如寒潭水般清澈,一直緊緊凝視著對麵的蓋頭,仿佛含水的目光能穿透紅布遮掩,看清心上人的模樣。

沒有濃妝豔抹,沒有鳳冠霞帔,隻一身嫁衣如火。

新娘子臉上笑意輕淺,恬淡美好。

隻是這美好的麵孔之下藏著什麼陰謀,就不得而知了。

寧霜霽雖性子衝動果決,卻也不至莽撞。

萬一這真是罪魁禍首,動手去摸可是很危險的。

於是她抬手對白玦晃了晃自己方才從高理那兒搶來的筷子,不待白玦阻止,對著新娘子的胳膊就戳了過去。

筷子頭頓時在新娘子嶄新的紅嫁衣上蓋了個油光鋥亮的戳。

白玦:“……”

新娘子:“……”

白玦的嘴角不可避免地抽動了一下,可被戳的新娘子比他淡定,表情管理非常到位,依舊笑意淺淺不增不減,望著新郎官的視線更是不曾移動半分。

這般好脾氣,著實不像那隨口抱怨一句就抽風的鬼新娘,反倒有些像是外頭一直能維持同樣笑意的賓客。

思及此,寧霜霽不免遲疑了起來。

她拽了拽白玦的袖口,向他遞了個疑惑的眼神。

白玦似乎也有類似想法,沉吟片刻後忽然將目光轉向了左側的新郎官。

寧霜霽也跟著看了過去,腦海中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靠近喜堂的舉動既得了賓客警覺,可見陣主就在其中的可能性不小。

兩位新人同時出現,新娘子身形矮小麵容姣好,一見便知是女子,因此寧霜霽潛意識裡便直接默認了另一人為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