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幻境 “鬼新娘”還是“鬼新郎”?……(2 / 2)

可喜服加身的二人皆是紅衣,區彆其實不大,若是獨自出現,沒了身高對比,遠望去怕更是隻能從頭飾區分男女了。

民間傳說有好幾個版本的“鬼新娘”是蓋著蓋頭的,假如這傳聞並非人為杜撰——

“鬼新娘”豈不也可能是“鬼新郎”!?

寧霜霽豁然開朗,越想越覺得這才是正解,當下便激動不已,攥著白玦袖口的手都不自覺緊了些。

白玦感受到她的力道,扭頭也遞了個眼神給她。

不知為何,她竟當即便默契地領悟了其中含義,點頭應下後迅速運力於掌中,同白玦齊齊向那新郎官的方向劈去。

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那新郎官的蓋頭時,餘光裡白玦突然麵色一變,原本劈向新郎官的手亦是猛地一收,改朝她而來。

與此同時,嘶啞的厲吼聲從背後傳來。

“不許碰他!”

寧霜霽大驚之下被白玦匆匆攬著倒退了好幾步。

電光火石間一道風刃貼著她的袖子劃了過去,瞬間將布料劃出了個邊緣整齊的口子,而後勢頭不減,直奔喜堂左側的高牆而去。

“轟”得一聲,牆上便出現了一條猙獰的砍痕。

寧霜霽猛地轉頭。

新娘子終於不再是歲月靜好的模樣,活脫脫像換了副靈魂,臉上青筋畢露麵容可怖,方才水波平靜的眼中翻湧著凶狠憎惡,指甲更是瞬間便瘋長出了駭人的長度。

“爾等有敬畏之心,我本有意放過,既然不識抬舉偏要闖進來送死,那便休要怪我了!”

鬼新娘麵色陰沉,聲音亦帶著凝重的寒意,說話間雙手一扣,濃墨似的黑霧便如遊蛇般從她的手心逸散而出,直向二人襲來。

此情此景之下,寧霜霽反倒鎮定了下來。

她眯著眼起手一揮,院中席間的酒壇子便齊齊晃動著噴出了酒液。

她再用力當空一扯,酒液立刻彙聚成束,朝那鬼新娘奔湧了過去。

寧霜霽本已做好了和鬼新娘打上一架的準備,正激動地熱血上頭,垂在身側的左手卻突然被白玦拽了下,隨後整個人便同他一起撞向了那團不斷擴大著的黑霧。

比方才劈石入陣後更強烈的失重感襲來,寧霜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周遭的寒風襲人,隻有被攥著的手是暖的,以至於再感受到腳踏實地的安心時,她也沒舍得立刻甩掉白玦的手。

他們似乎掉到了一個破舊的小村莊裡。

不同於宴席時的驕陽當空,如今頭頂天色昏沉,微弱的光把天空照成了漸變的淺粉,也不知究竟是晨起還是黃昏。

“你乾嘛拽我?”寧霜霽回神後氣得不行,抽回手借著餘溫邊搓邊質問白玦,“我又不是打不過她,現在這算什麼?主動認輸?自投羅網?”

“硬來不是上策,還容易傷及無辜被困的人,”白玦似是早料到她會急得跳腳,淺笑著安撫她,“方才那幻境範圍有限,風棋亦不在其中,可見必有二層幻境在,隻有進到離執念本源更深的幻境,才更有可能找到解陣辦法。”

聽他這話,似乎已對這幻境陣法有了判斷。

寧霜霽不甘心做懵懂之人,立刻便纏著他讓他說清楚。

白玦見周圍並無異狀,倒也安全,正要開口,忽然被一聲破空而來的哀嚎打斷了。

***

“這什麼破地方啊!賜我個死魂問問情況都不行嗎?”

風棋對著空蕩蕩的屋子大吼了一聲發泄,後又重重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沒想到他這一坐用力過猛,直接把腐朽的床板砸了個窟窿,整個人差點折疊著栽了進去。

好不容易把自己從破木板的洞裡拔出來,風棋正“顧洞自憐”,感歎處境之艱難,忽聽門外有人叫了他一聲。

是寧霜霽!

三人會合之順利讓寧霜霽簡直不敢相信。

當然,這要歸功於風棋嘹亮的好嗓子。

從他們進門起風棋那訴苦的嘴就沒停過,旁人根本插不進話,隻有聽著點頭的份。

寧霜霽邊聽邊在心裡暗自驚訝,沒想到這一時半刻的短暫分彆也能讓他憋出這麼多話來……

從風棋的描述中,寧霜霽大致提煉出了兩個重點。

第一,此幻境非比尋常;第二,他好難。

第二點基本上沒什麼聽的價值,寧霜霽便自動忽略了。

倒是第一點亦是她所關心的。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寧霜霽打斷他問。

“執念幻境吧……如果沒猜錯的話。”風棋說著下意識瞥了眼白玦尋求認同。

見白玦輕點了下頭,他便更加自信地接著說了下去:“人死後執念不散反過來束縛住了魂主,因而以魂主為陣眼形成的便是執念幻境之陣。”

這種幻境其實很常見,解陣後淨化起來也不費事,世家子弟年年都能遇上好幾個。

隻是通常來說,魂主已是死魂,即使能影響外界也隻能影響到魂體,即能掠走的隻有外人生魂而已。

因此各家皆以異象附近是否有人“狀若失魂,喚之不應”為標準判斷此陣。

那麼問題來了。

為何鬼新娘不僅能噬魂,還能將人身一並拉入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