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爭執 “白玦,你不願意跟我走嗎……(1 / 2)

祈寧313年,秋。

眼看要到中秋,每年中秋佳節時白家不會向其他富商人家似的上街遊玩,或找處酒樓雅間遠眺城中煙火,隻會在府上置辦熱鬨的晚宴。

晚宴上除零星幾個相識好友外,再無其他外人。

寧霜霽成為白玦的武師父後,年年都會受邀。

能同白玦一起過節她當然高興,早早就開始期待,卻不想日子還未來得及平穩行進到中秋,便已有了波折。

白玦沉穩安靜的性子可以說是刻在魂魄裡的,但十三四歲的年紀還是難免淘氣,寧霜霽又總帶著他到處玩,玩得他更沒心思把屁股安穩放在書房凳子上。

翁師父自然不會慣著他,見功課做得不好,連著訓了他好幾日。

此事傳到白夫人耳中,一向脾氣溫和的白夫人難得沉下臉,罰白玦在祠堂跪了大半天。

寧霜霽午後本要入府等著教白玦練劍,卻被府上人以小少爺身體不適為由請出了府,正擔心白玦是不是病了,可仔細感應龍息後發現並無異狀。

白玦從前也不是沒偷過懶,她本並未放在心上。

直至夜裡她忽然感應到龍息一動,立刻從床上驚坐而起。

白玦受傷了?!

白家人到底是怎麼照顧他的?!

寧霜霽心頭怒火直冒,就著夜色當即輕車熟路翻牆入白府,卻發現白玦並不在自己房中。

她愣了愣,又改用龍息尋人,一路直找到白家後院祠堂,正看到白老爺高舉藤條站在跪著的白玦身邊,明顯是打算重重抽下去。

寧霜霽一下子便想到那陰狠狡猾的莫康榕。

她當即衝過去揮開白老爺,跪扶著白玦叫他,隻見他雙眼通紅,額上冷汗密布。

或許是被寧霜霽陰沉的臉色嚇住,白玦本來委屈又不甘的神色一變,有些擔憂地拽了拽她的袖口。

寧霜霽一言不發,隻沉默著扶他起身,強行領著他往大門方向走去。

“站住!”白老爺怒意未消,見寧霜霽忽然冒出來乾涉家事,更是不滿。

白夫人匆匆趕來,看到夫君手中藤條,又看見白玦發白的臉色,當即心疼地紅了眼眶,直衝進祠堂從白老爺手中奪下藤條,一時間竟未察覺寧霜霽並不該出現在此處。

可心疼歸心疼,她知道夫君是怕白玦貪玩失度。

“玦兒,你可知錯?”她沉下聲音問。

白玦低垂著頭轉回頭來,輕點了兩下。

寧霜霽卻比他們都生氣,寒著臉擋在白玦麵前,冰冷的語氣中滿是挑釁之意:“哦?說說看,他何錯之有?”

白玦雖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一聽她拱火的語氣便知事情要壞,果然一抬眼發現府上眾人皆神色凝重,爹娘更是擰著眉連聲歎息。

他想勸寧霜霽先回去,可下一秒白夫人已開了口。

“寧姑娘,我們請你教玦兒防身之法,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可白家之事實在不必姑娘乾涉。從前謝過姑娘費心,但明日起不必再來了。”

寧霜霽聽著這話覺得可笑至極,也真笑出了聲。

還未待她回絕,白玦倏地衝上前重重一跪:“爹娘我錯了,是我貪玩,真不是霜霽姐姐帶壞我的,她一直對我很好也很認真教我尊師重道,她……”

“尊師重道?”白夫人語氣又嚴厲了幾分,字句中儘顯白家女主人的威嚴,“她帶你偷入書房撕毀翁先生的藏書,還引得你日日貪玩不思進取,如今你竟說謊為之開脫,這還了得!”

白玦還想再說,卻被寧霜霽薅著胳膊一把拽起身。

寧霜霽冷冷掃過祠堂口的眾人,一臉不屑:“書是我撕得又如何,那臭老頭迂腐至極,連帶著你們都如此頑固不化!我送白玦來你家是為了讓他過得自由自在,而不是為讓他走前世老路!”

“你……”

白家夫婦緊張對視一眼。

雖不知寧霜霽話中所指“前世”是何意,可她此言明顯知曉白玦並非白家親生一事。

白夫人張口想追問,卻猛地被夫君攔下來。她順著夫君的目光看去,正看到寧霜霽身旁一臉震驚的兒子。

白玦扯著寧霜霽的衣服,晃著她追問:“這話什麼意思?”

寧霜霽話一出口立刻便開始後悔。

她其實從未想過要透露這事,隻想白玦輕輕鬆鬆做個普通人過此一生便足夠,哪知一時衝動下嘴比心快,便這樣直截了當說出來了。

她正要趁知曉的人還不多時施術抽去在場眾人這段記憶,卻忽聽白老爺鎮定開口道:“一派胡言,姑娘言行無狀,著實不適合再當我兒師父,若此後再敢不請自入,休怪我白府不念舊情!”

一陣秋風吹過,拂過寧霜霽的眉眼,卻吹不走其中躁動之意。

她哼笑一聲:“既如此,那我今天直接帶他走。”

“你敢!”白老爺在外雖隻露富商知名,可實則出身頗有來頭,往日言行舉止皆有禮有度,還是第一次這般震怒。

隨他一聲令下,白府家丁登時持棍而出,將寧霜霽和白玦團團圍住。

白玦還未從變故中回神,隻見寧霜霽邪邪一笑,抬手向周圍一掃,一圈家丁登時便隨一聲破空利響倒在地上,而寧霜霽手上赫然多了條晶瑩剔透的鞭子,在月光下泛著不輸利刃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