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牛仔(一) 他的聲音似乎是會發光……(1 / 2)

失格小鎮 李無膺 3976 字 10個月前

顧雲野去給喬治和理查德打水的時候,並沒有料到自己會碰到查克,更沒有料到這就是他和查克之間的最後一麵了。

他左右兩手各端著一個水缸,用膝關節頂開喬治和理查德所在的房間門,然後走進去的時候,心情有點沉重。

喬治可能感覺到了,然而理查德和威利兩個生性樂觀的家夥卻恍然未知。

他們小聲地歡呼著上前來從顧雲野手中接過水缸(如果威利“呼哧呼哧”喘息的聲音算作歡呼的話,並且其實是理查德一個人把顧雲野手中的水缸接過去了,威利隻是圍著顧雲野轉圈而已),理查德把其中一缸水遞給喬治,然後自己一氣兒喝掉自己手中的一大半,再征詢地看著顧雲野。

“我可以給它也喂一點水嗎?”理查德指一指威利。

“噢!當然!”顧雲野點頭,然後他小心翼翼關上房門。

“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喬治很克製地喝了幾口水,然後便把水缸重新遞還給顧雲野。

顧雲野擺一擺手示意喬治不用給自己留。

“嗯,”顧雲野的麵色有些凝重,“查克說他要走了。”

“還說他要死了。”

這句話一出來,正在給威利喂水的理查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的身體狀況很不樂觀,”顧雲野抿一抿乾澀的下嘴唇,“他把自己的襯衫解開給我看了。”

“他胸口的皮膚......已經‘腐壞’了。”

“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跟我說過,‘我已經腐爛了’,當時我還並不相信,以為他是在惡作劇開玩笑。”

理查德蹲在地上,他聽顧雲野說完了話,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什麼叫“已經腐爛了”?活人怎麼可能會腐爛呢?

但是如果說查克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性子,顧雲野總不會是信口胡說的人吧?

“......很難講。”顧雲野皺著眉對自己剛才所言做了一番評述。

“查克他似乎知道很多東西,”顧雲野的視線依次掃過喬治和理查德,“......知道很多關於林肯小鎮的秘密。”

“比如說......他在你們開著運水車離開林肯小鎮之前,就跟我說過,‘沒有人可以活著離開林肯小鎮’,他在你們出現在供水廠之前,就已經料定了你們還會回到林肯小鎮。”

顧雲野說完了,他謹慎的打量著喬治和理查德的表情。

喬治和理查德齊刷刷沉默了。

顧雲野說的這些話,他們在來到林肯小鎮之前是不信的。

但是現在......似乎已經由不得他們信不信了。

“這座小鎮有問題。”理查德小心翼翼地覷著喬治和顧雲野的臉色,然後怯生生地下了這個結論。

喬治和顧雲野都沒有回應,他們麵上是思索的神情。

理查德吞咽一下口水,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說的不是供水不及時的問題,我說的是......這座小鎮有一些非同尋常的,常理上......科學上說不通的地......”

最後一個“方”字尚且沒有出口,整個房間裡麵瞬間暗了下來。

理查德瞬間噤聲。

這間房裡麵沒有開燈,因為怕被住工人宿舍的其他人看到。

在顧雲野端著水缸進門的時候,天色也的確是將晚了,但是天光向來是一點一點暗下來的,從來就沒有一眨眼便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道理。

房間裡一時間陷入徹底的黑暗與死寂。

就連原本還吐著舌頭“呼哧呼哧”的威利,似乎也預感到了潛伏的危機,它也伏在理查德的腳邊默不作聲了。

緊閉的房門傳來“篤篤”的輕響。

是有人在敲門。

顧雲野在一片黑暗中徒勞地睜著眼望著大門的方向,他感到冷汗順著他的脊梁骨滾下來,一點點濕透他的後心。

是在工廠裡留宿的工人麼?

這是顧雲野的第一想法。

難道被發現了麼?

房間裡沒有人應聲,但是房門外的敲擊聲依然堅持不懈地響著。

不是那種明知道有人在裡麵,卻得不到回應,便氣急敗壞加重力道的敲門聲。

是從始至終都十分規律的輕重一致的敲擊聲。

顧雲野使勁眨了一下眼睛,他勉強能適應了房間裡的黑暗。

他隱隱看到喬治,理查德,還有威利在黑暗中的輪廓。

大家彼此都很默契地保持沉默。

敲門聲繼續。

顧雲野站直了沒有動。

房間裡的另外兩個人和威利也一動不動。

然後他們眼睜睜地聽著敲門上持續不斷地響了將近有兩分鐘。

敲門的聲音並不小,按理說這樣持續地敲了這麼久,三樓上還在宿舍的其他人應該早就聽到動靜了。

按理說會有人下來查看情況的。

但是除了規律的,持續不斷的“篤篤”聲之外,並沒有其他的聲音響起了。

......隻能說正在外麵敲門的既不是供水廠的工人,他/她/它敲門的舉動也沒有被供水廠的工人發現。

到底是誰/什麼東西呢?

顧雲野正在屏息擰眉思索,然後門外那聲敲門聲就戛然而止了。

隨即響起一個細細弱弱的童聲。

“善良的先生們,你們可以開開門嗎?”

“我一個人在外麵,夜裡又冷又餓。”

“你們可憐可憐我,開開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