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直接去和那個老頭說了?”
甚爾的表情古怪:“他居然沒有把你打一頓關起來?”
“彆把父親想的那麼壞。”直哉的語氣有些輕鬆:“不過他隻同意了你暫時作為貼身保鏢留在我身邊。真抱歉啊甚爾,兩年的契約還得繼續下去。”
“沒想到那個老頭居然真的會被說服……”甚爾小聲嘀咕。他們兩人走在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大路上,這條大路有十米寬且又直又長,在數百年前的古代,上麵經過的是禪院曆代家主的牛車。道路的儘頭就是位於禪院家核心的庭院【青鬆妙影庭】,它們隻開放給曆代家主和尚未坐上家主之位的【十影法】術式持有者。在現在的禪院家,老家主因為身體虛弱常年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裡,禪院直毘人還沒有登上家主之位,因此這個古樸的庭院一直處於空閒的狀態,直到直哉的出現。
“直哉少主。”
先一步到達的幾個侍從站在門口迎接,他們恭敬的向直哉鞠躬行禮,然後在抬起頭看見甚爾的瞬間表情凝固:“……你……”
甚爾也認出這幾個侍從裡有曾經和他見過麵的【軀具留】隊員,不由得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陰森森的冷笑。
“稱呼呢?”
直哉冷不丁地說道,侍從顫抖了一下,然後臉慢慢變得通紅:“直哉少主,您是要讓我們叫這個野猴子……”
“你的稱呼。”直哉語氣加重。
侍從渾身就像是過電了一樣,最後緩緩彎下腰:“……甚爾先生。”
直哉點點頭,也沒看侍從接下來的反應如何,對他們淡漠的丟下幾句話:
“兩個要求。第一,在我的行動範圍內,我不想聽見有任何人提及關於甚爾的不好聽的話——【不好聽】的含義由我本人界定。”
“第二,除了甚爾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內院,任何來客全部需要通報。”
隨後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中被修剪的極好的青鬆之間。
“……那個野猴子!”
侍從直起身,咬牙切齒地說道:“md,怎麼就被他攀上直哉那個小子……”
“喂,嘴上注意點!”另外一個人連忙製止,侍從不爽,有些憤憤地說:“怎麼了?他父親現在還沒當上家主呢!”
“蠢貨,你以為他現在的地位是來源於他父親嗎?是【十影法】!”另外的那個人一把拉過侍從堵上嘴,沒好氣的說道:“你就慶幸你不是生活在幾百年前吧!那時候【十影法】在家中甚至是有【處決權】的!”
“【處決權】……”侍從臉色白了一下,很老實的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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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哉搬入【青鬆妙影庭】有一段時間了,出乎侍從們的意料,除了第一天的時候發了一頓讓他們噤若寒蟬的脾氣之後,直哉就一直躲在庭院之中不出來。侍從們隻能在外院做些日常的灑掃工作,除了每三天一次對內院的清潔,他們連直哉的麵都沒能見上。
除了極少數心裡懷抱著攀高枝向上爬野心的侍從感到可惜之外,其他的侍從們大多都鬆了一口氣:畢竟【十影法】上百年沒有出現,萬一這一代的持有者突然心血來潮,要行使一下自己的【處決權】該怎麼辦?他們可不會覺得那些恨不得把直哉供到神龕裡的長老們會在之後為他們討回公道。
在例行的清掃結束後,這些侍從們很快就離開了庭院,偌大的庭院中變得空曠而寂靜。
“禪院家居然用術士來做仆人的活,真是奢侈。”小小的聲音從一棵鬆樹後響起,一個白發的孩子走了出來,就像是自樹中誕生出的精靈一般。
直哉先前的仆人均是禪院家統一安排的普通人,那些人都是千年來依附於禪院家的各個中小家族在經過挑選後送過來的無咒力人員。等直哉覺醒術式之後,他的所有仆人都被統一換成了【軀具留】裡調來的成員,在【青鬆妙影庭】的最外圍,還一直駐守著至少兩位【炳】的精英咒術師。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留幾個普通人反而更麻煩了點。”白發的孩子笑了幾聲,隨後朝內庭走去。
與此同時的五條家。
“我不是讓你們注意了嗎?”五條長老朝著負責服侍【神子】的人嚷嚷:“彆讓少主注意到!”
“我們真的沒有!”一個人委屈的辯解:“我們都按照長老您的吩咐,把所有記錄著關於禪院直哉的資料收起來了!”
“放到書庫裡了?”
“是的!”
核心書庫中布置著大量針對【六眼】的結界和咒術,那裡也是五條家中極少數年幼的【神子】暫時還進不去的地方。
“那為什麼啊?”五條長老捋了捋胡須,眼睛裡透露著疑惑:“不知道禪院直哉的任何信息……【神子】不應該是在對尋找目標完全未知的情況下也會行動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