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往事 道長身上有咒!(1 / 2)

殊同歸 月牙餅 4839 字 10個月前

雲昇眼睛都亮了,連忙轉身上前,鏡塵像無事發生,一邊從床上起來,一邊整理敞開的衣襟。

雖然自蒼禾失蹤之後,鏡塵對妖魔邪物更加恨之入骨,但他也是個是非分明,實事求是的神。

待鏡塵係好腰間的宮絛,整好衣襟,又成了仙風道骨的俊朗道長。

絲毫沒有方才一副仿佛被妖女褻瀆了的樣子。

雲昇上前一步連忙追問:“道長,你說非她傷你,可為何你會吐血昏厥這麼久?”

“因為魔氣。”阿靈的聲音從窗邊傳來,很輕,但足以震驚屋內除了鏡塵之外的兩人。

自剛才收起瓷瓶之後,阿靈無暇理會指著她鼻子罵的雲昇。

一直靜靜地坐在窗邊出神,想著方才看到的東西。

在替鏡塵引出體內的黑氣時,阿靈的那一愣,不光是因為看到魔氣。

由於之前噬骨鞭斷,靈流相吸,使她本能的想趁著鏡塵昏迷,探一探他的靈識,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可奇怪的是阿靈在查探靈識的時候,無論她如何努力,也隻能探出一個雙目緊閉的模糊身影。

如果隻是這樣也罷,讓她疑惑的還有那身影周圍。

竟密密麻麻的環繞著的幾圈金色靈符,一道道靈符相互連接,像鎖鏈,又如牢籠,將鏡塵的靈識圈在其中。

“魔氣?”

雲昇不解,他家君上雖然修為大減,但是對付普通妖邪還是綽綽有餘,再怎麼也不至於被打到昏迷不醒。

阿靈從窗邊走下:“不錯,我從...”她抬手指著鏡塵卡住。

鏡塵明意,負手而立點頭道:“鏡塵。”

阿靈繼續:“我從鏡塵道長身上引出的黑氣,是魔族獨有。”而後她尷尬地頓了頓,又繼續道:“況且,況且我出手的時候,並未使全力,道長卻一直昏迷,因此,那邪物等級可能不低。”

說罷,她的目光便在鏡塵聚焦,等著對方的回應。

一句“未使全力,卻一直昏迷”,阿靈一方麵解釋了自己未下死手,另一方麵也在暗示鏡塵並非凡人。

這明顯是在試探鏡塵的身份。

聽到這裡,雲昇心裡已經翻了個白眼:“吐血了,還未使出全力??你這妖女!”

而鏡塵隻是淺淺一笑,並未接她的話,反而話鋒一轉,坦然道:“我與那老裡長交手,他一把年紀行動如風也罷,可身手敏捷度絕非常人,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這時候,阿靈的掃到了一旁的葉青竹,似是猶豫不決有話要說,便問道:“怎麼了?”

幾人同時向葉青竹看去,她低頭用手指絞著裙邊,顯得更加局促不安了。

阿靈溫柔地拉她到桌邊坐下,一邊安撫一邊詢問:“可是知道什麼?有話要說?”

“恩公,我...”葉青竹看上去實在焦慮,眉頭都擠成了一個川字。

阿靈倒是很有耐心,一點也不急,微笑著繼續安撫。

一旁鏡塵也道:“葉姑娘,你若是有難言之隱,可以挑揀著說大概便是。”

葉青竹攥了攥拳頭,乾瘦的手臂血管更加分明,像是鼓足勇氣下定了決心:“是邪神,他們在拜邪神!”

幾人都有些差異,異口同聲:“邪神?”

葉青竹點點頭,反手握住阿靈道:“恩公,你那日救我,我知你神通廣大,卻沒說出實情,實在是不想將你牽扯其中。”說完眼裡已經泛起淚花。

聽到葉青竹如此誠懇的對自己誇讚,阿靈頓時有些尷尬地用手摸了摸後頸,畢竟自己當初救她也是有所圖的。

*

那年冬天,大雪連下了好幾日,壓得竹子劈啪作響。

竹枝承受不住積雪的重量,“啪”的一聲砸在了竹下小娃娃的臉上。

小娃被雪嗆得直哭,哭聲引來了走夜路的鄉野大夫,那大夫看四下無人,便帶回去收養。

大夫是鄉間遊醫,四海為家,走到哪兒是哪兒,也帶著娃娃到哪兒,兩人相依為命。

幾年裡,總有人打趣說他:“葉大夫,可惜個女娃娃,以後衣缽可還是後繼無人哩!”

葉大夫也不生氣,總是笑眯眯地說:“無妨無妨,由我們青竹繼承也未嘗不可!”

這些話葉青竹記在心裡,葉大夫也沒有說笑,稍微大點的時候,葉大夫就教她識文斷字。再大些就教她認藥材識穴位。

葉青竹也聰明,十幾歲便學會把脈開方,父女倆自此開始一起四處雲遊行醫。

可說到底,小青竹作為女兒家,少時行醫免不了閒言碎語,因此一直以男裝示人。

直到有次被識破了女兒身,那人不僅不願讓她把脈,甚至還出言不遜。

她滿腹委屈,夜裡便對葉大夫說:“爹爹,要不你收個徒弟吧。”

葉大夫可太了解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娃娃,便一改往日和善模樣:“青竹啊,葉家祖上世代都是開醫館的,而爹卻隻做鄉野遊醫,你說這是為啥?”

小青竹臉上掛著淚珠,搖了搖頭。

葉大夫放下手中的活,故作一本正經道:“因為爹爹臉皮厚,不怕被人笑話。”

小青竹“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葉大夫伸出粗糙的大手,擦了擦小青竹臉上的淚水:“青竹,爹一輩子隻愛自由,自己暢快管彆人說啥。”

隨後他伸手解了小青竹頭上的巾幘,替她梳起頭來;“再者,我們青竹聰明伶俐,學啥會啥,一點不比男娃娃差!”

葉大夫給小青竹梳了個簡單的發髻,從袖中掏出一朵小花彆在葉青竹發上,左看右看,眼裡都是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