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但可惜,原本醉翁之意就不在酒。……(2 / 2)

暴君寵婢 相吾 4301 字 9個月前

大雪紛飛,行宮蕭蕭,倒襯得皇帝那掖在氅衣下的朱湛色格外紮眼,銀姑的眉頭一跳,還是迎了上去,皇帝並不理會她的行禮,將馬鞭遞給劉福全:“她還沒咽氣?”

銀姑一噎,過了會兒道:“太後娘娘才吃了藥,剛睡下。”

皇帝挑眉:“不是說快死了嗎?還能有力氣吃藥?”

銀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眼前的人到底是皇帝,他可以喜怒無常,陰陽怪氣,銀姑卻得認準自己的身份。

更何況,為著太後的計策,她也不能為逞口舌之快,將皇帝提前氣走。

銀姑立起身:“娘娘睡前還說起陛下,想來還是想見陛下一麵的,勞煩陛下等娘娘醒來。”

皇帝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

皇宮,豹房。

時塵安在盤賬。

汪姑姑沒教過她這個,是皇帝拿了算盤,握著她的手教她打出了第一粒算珠子。

她很驚訝:“小川,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皇帝噙笑:“我不會生孩子。”

時塵安黯然,覺得自己不小心戳到了他的痛楚,但皇帝一無所覺,修長的手指將玉潤的算珠撥開:“所謂掌事,掌的也不過是財、人、事,因此看賬算銀的本事你不能不會。”

時塵安認真聽他教她珠算,她問他:“這也是陛下教你的?”

皇帝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嗯,陛下無所不能,有機會該讓你跟他學學。”

時塵安慌忙搖頭,她唯恐皇帝開著玩笑就當了真,忙道:“我又不需要給國庫算賬,能把豹房的賬盤清就好,實在不用勞動陛下教我,我承受不起這樣大的恩典。”

她渾身抗拒,漆黑的眼仁裡寫清了“莫挨老子”。

皇帝一頓,緩慢又無奈地一笑。

幸好,一直到時塵安學會了珠算,小川也沒有真的請來皇帝,她著實鬆了口氣。

她撥完算珠,將算出來的數字整齊地記下來。

“砰!”賬房門被推開,雪地反射進來的刺眼光亮紮著時塵安的瞳仁,她隻看到一個粗壯的嬤嬤身後冒出一個略眼熟的身影,身影伸出一指準確無疑地指著她:“袁姑姑,她就是時塵安,就是她和太監通/奸!”

時塵安的腦袋轟了一下,她起身,尚來不及辯駁,房裡又鑽進兩個腰身粗壯,孔武有力的嬤嬤將她擒拿住。

袁姑姑不由分說:“你們把她帶到慎刑司去,其他人跟我去搜她的屋子。”

時塵安的屋裡自然不清白,裡麵擺滿了皇帝送她的筆墨紙硯,磊磊書籍,還有那一整套的頭麵,她們挖寶似地捧了出來,那金燦燦的頭麵在陽光下過於耀眼,袁姑姑看了眼,心裡有數極了,合上匣子,捧回了慎刑司。

時塵安已經被剝去了禦寒的冬衣,換上了單薄的囚衣,瑟抖著身子被上了拶刑。

豎直的木棍被兩側的麻繩收緊,壓力從兩側傾軋在指骨,時塵安才堪堪養好的手指立刻指甲崩裂,淌出血來。

她疼得哆嗦,說不出話來。

這時袁姑姑帶著繳獲的‘贓物’進了來,居高臨下站在時塵安麵前,刻薄地問道:“贓物在此,你還有何話可以辯解?”

時塵安現在說不出完整的話來,隻能用沾淚的目光望著袁姑姑,可是當她能說話的時候,她把嗓子說到啞,慎刑司的人仿佛耳朵聾了,沒有一個人肯聽一聽。

袁姑姑道:“你來說。”

時塵安看到了桃月。

不過幾日,她瘦了,人也少了精氣神,望過來的目光仿佛在鴆毒裡浸過,時塵安隻看了眼,就覺得疼。

桃月道:“袁姑姑,婢女所說的句句屬實,宮女時塵安與太監小川借著夜學的名義,暗度陳倉,私通款曲,瓜田李下,絕不清白!姑姑從時塵安房間裡搜出來的東西就是證據,送書送筆墨紙硯猶然有話可以辯解,可這小川無緣無故地為何要送時塵安頭麵?一個男人可不會輕易送一個女人首飾。”

時塵安忍著疼,憤怒道:“那是小川送我的生辰禮,我們清清白白,前兩日剛結拜成了兄妹……”

“什麼樣的兄妹?”桃月瞥過帶著譏誚的一眼,“情哥哥與情妹妹嗎?”

時塵安一怔:“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時塵安,”袁姑姑開口,“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可以辯解的?”

時塵安道:“小川夜晚教學是經過陛下許可的,我們清清白白,實在不曾苟且,若姑姑不信,隻管看我練下的字,若是我們二人當真私通款曲,我又怎麼會練那麼多的字?”

皇帝教她的東西實在多,教她識字,把《千字文》《三字經》都教完了,現在正拿了《論語》給她授課,除此之外還有珠算盤賬,她也學了,可以說每天兩個時辰,皇帝將每一刻都安排得滿滿當當,隻要袁姑姑翻一頁時塵安練的字,記下的筆記,她就能知道時塵安的清白。

但可惜,原本醉翁之意就不在酒。

袁姑姑眼皮微抬,厚重的眼皮下透出一點精光,她急聲厲色:“受了拶刑還不肯老實交待,時塵安,你的皮也忒厚了點!繼續給我夾,夾了還不肯說,就打,慎刑司有七十二道刑,總有一道刑能讓你認了罪!你不肯說,也沒關係,我慢慢陪你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