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對話,薊舒槐看了一下時間,淩晨四點,這個點離工作確實不遠不近,眼下睡意也醒得差不多了,起床洗個澡看看病曆算算時間其實也差不離。
洗完澡出來,薊舒槐衝了杯咖啡走進書房,並沒有落座而是徑直走到落地窗前凝神看了會夜景。
鱗萃比櫛的高樓林立,一眼望去,整個城市儘收眼底。蘇南市是南方最繁華的城市之一,浸透在夜色裡的蘇南市更是美的夢幻而又及其的不真實。
薊舒槐這次的病人是個抑鬱症小姑娘,但不知這位小姑娘到底有什麼特彆之處,連肖峻深都要上心幾分。
但很快,薊舒槐就從肖峻深那裡得到了答案。
今早,薊舒槐按照約定早早的就去了主任辦公室,肖峻深看見來人,客套話也不多說,遞給他一份資料直奔主題,並交代了需要特彆注意的地方。
薊舒槐翻看著手裡的資料,當餘光掃到親屬欄時倏地就頓住了繼而向下看的目光,他在心裡默念了一遍親屬欄的那個名字——“杜湛衣”。
其實這個名字倒沒什麼特彆之處,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鬼使神差的光看著這個名字出神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肖主任——”
思緒被一道橫插進來的低沉又溫潤的嗓音打斷,繼而抬頭入目的是一張深邃立體又俊美無儔的麵容。
這真是應了那句彼其君子,美如玉。
他——是誰?
“杜總——”
肖峻深回答了他的疑問。
他就是杜湛衣,薊舒槐心裡再次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肖峻深對來人說了什麼,薊舒槐沒仔細在聽,在杜湛衣進門前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就看見了背後還藏著一顆黑黑的腦袋,許是男人太高大,那顆腦袋才及肩胛下處的手臂那麼高。
“您來了,怎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呢,您親自來這可是我的失職了。”肖峻深接著道。
“肖主任,您也不必介懷,我是看醫院人挺多的,也不好麻煩您再跑一趟,就直接帶著小妗過來了。”
說完便轉身對著深身後似乎很怕生的小姑娘道:“小妗,來,給肖叔叔打個招呼。”聲音是一貫的溫潤又極俱耐心。
喬妗先是終於肯從男人的臂肘後探出個腦袋,接著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般而言擁有這種眼眸裡都是盛滿了星光且性格大多是活潑的,而眼前的這雙眼眸裡卻是黑黢黢一片,如封閉百年的古井般,仿佛半點星光透不進去似的。現在她正在用這雙眼睛打量著麵前的人,也許是因為角度的問題,她第一眼看的卻不是“肖叔叔”,而是站在他們斜對麵的薊舒槐。
薊舒槐明顯也感覺到了來自小姑娘的目光,回給她同樣明目張膽的對視,不過沒持續幾秒,一道略微壓低又帶著幾分溫柔的嗓音沉沉鑽進了薊可言耳蝸裡。
這次杜湛衣往左邊退了半步,用手指示意了一下,說:“小妗乖,給肖叔叔和哥哥打聲招呼。”
杜湛衣也注意到了喬妗剛才看的並不是肖峻深,薊舒槐從杜湛衣進門到現在沒出過聲,又站在他的斜對麵,的確是一個不易讓人注意到的位置。
“肖叔叔,小哥哥你們好。”這句話說得不是很流暢,還帶著怯音。
肖峻深見杜湛衣叫“小妗”,話到嘴邊的“小姑娘”轉了個彎也隨之改了口。
“哈哈哈,小妗你也好啊。”肖峻深說完伸出右手向薊舒槐所站的方向示意,話卻是對喬妗說的:“小妗啊,這是薊舒槐薊醫生,也是你的主治醫生,以後你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他,也可以把薊醫生當作你的朋友。”
話說一半,又把手掌搭靠在嘴邊矮身朝喬妗近了些,聲音降低又故作神秘的說:“如果你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又不想彆的人知道,你也可以告訴他的。”
喬妗對於肖峻深的動作本能的往後縮了縮,並沒有回答,還是用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成樸炎對於小姑娘的反應也沒再說什麼,在他看來,這些都是該有的“正常”反應才對。
隨後肖峻深站直了身體,對著杜湛衣再次向他介紹薊舒槐:“杜總,這位是心理科的心理治療師薊舒槐薊醫生,是我的得力乾將,他以後也是令妹的主治醫生。”
說完對著薊舒槐道:“小薊,這位是聖蘇集團董事長杜湛衣杜總,也是喬小姐的哥哥。”
薊舒槐禮貌性的笑著道:“杜總您好,以後喬妗小姐的病情全概由我負責,我會儘我所能幫助到喬小姐的。”他儘量沒把那一貫的清冷疏離表現得太明顯。
“我相信肖主任給我介紹的人,我也同樣相信薊醫生會是一個很不錯的醫生,那以後小妗就多麻煩麻煩薊醫生了。”嗓音依然是低沉而謙和,似是山澗涓涓流淌的細流。
“杜總,喬小姐的具體情況我已經和薊醫生交代得差不多了,以後如若還有什麼問題,您儘管提出來,我們會第一時間解決好的。剩下的,就由薊醫生和杜總你詳說了。”
“好的,主任。”
薊舒槐繼而對杜湛衣說:“杜總,接下來,還得麻煩您和喬小姐和我走一趟去我辦公室,我去那裡跟您說總體的治療過程。”
“也好,那就麻煩請薊醫生帶路了。”
薊舒槐點了點頭算作回複,朝前邁出了主任辦公室,杜湛衣領著喬妗跟著他去向了醫院下一層樓,繼而到了薊舒槐個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