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另一個副將用手肘捅了捅他。“將軍要是尚公主,就不能留在曆城了。”
“這……”
“行了,彆廢話了,隨我出城。”李非寧拿起一旁的銀槍。這家是必須要回的,這親也是要結的,但李非寧絕不是讓自己不痛快的人,她不痛快,北漠的營地又要遭殃了,將士們可是就等著戰功晉升呢,主帥親自帶兵襲營,這機會可是很難得。
大周都城,商洛,皇宮。
“歡兒,你皇兄也是為了整個國家。”太後坐在榻上,雖保養極好,但依然可以看見眼角的細紋。顧何歡笑了笑,“多謝皇兄和太後為歡兒考慮。”當今天子是先皇唯一的兒子,雖然他的母妃並不是先帝的皇後,當先帝百年之後,也隻有這唯一的兒子繼承皇位。顧何歡才是先帝和先皇後的唯一子嗣,先皇後生下顧何歡後身子就不好,沒多久就薨了。先帝沒有再立後,現在的太後也隻不過是個品級不高的妃子罷了,能當上太後也完全是因為顧何歡身為女子,沒有辦法繼承皇位,加之先帝子嗣稀薄,駕崩之後也隻有兩個孩子。
顧何歡深知自己是一國公主,逃脫不了成為新帝籠絡臣子或者遠嫁和親謀求和平的工具的命運,隻是先帝駕崩後她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無依無靠了。
“殿下,陛下真的下旨了?”身邊的宮女見自家主子從太後宮中出來麵色就不好,才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皇兄也太急了些,就算忌憚李家,也不該這個時候動手,北漠的王位之爭已經結束了,新上任的北漠王可比我這個哥哥聰明,大戰在即,卸磨殺驢,他自以為自己的算盤打的不錯,我大周江山要是丟在他手上,我看他有什麼臉麵去見父皇!”或許是自幼母後不再身邊,父皇又多忙與政事,顧何歡的性子並不柔弱。顧何歡最大的愛好便是聽先帝講天下形勢,朝堂政治,對於戰事也有自己的看法,先帝也常常感歎若顧何歡是個男子就好了。
“殿下!小心隔牆有耳。”宮女也是嚇了一跳,顧何歡這番話,字字句句都在指責當今聖上,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免不了一番興師問罪。
“我還有用,他不會對我做什麼的。”顧何歡冷笑。“我且等著,他顧何傾還沒這膽子。”
顧何歡倒是見過李大將軍一麵,或許也談不上見過,隻是遠遠看見一個背影罷了。李非寧多年戍邊,回家的機會少之又少,但在先帝六十大壽之時,還是奉召回京。宴會上觥籌交錯,顧何歡最不喜這種場和,借口胸悶,出來喘口氣。卻不曾想,禦花園的亭子中已經有人了。那人身著武將官服,獨自在亭子中立著。看上去是在思索些什麼。
“殿下,快回去吧。”身邊的宮女急匆匆的跑過來,“陛下,在找您呢。”
“知道了,現在就回去。”顧何歡並沒有多餘的心思,隻是覺得這名武將和其他武將有所不同,但也說不上來不同在哪。
禦書房。
皇帝聽過來的太監的稟報,當即大發雷霆。“她一個女子,對朕如此不敬,來人,給我……”
“皇帝,莫忘了哀家的話。“太後閉目,手中轉動著佛珠。
“罷了,這婚事還要儘快辦才是,來人,去宣定遠侯進宮。”皇帝隻能按下心中的怒火。“商議婚事。”
嘉和三年,大將軍同靖安公主在大周都城商洛成婚。
大婚當日,顧何歡鳳冠霞披,拜彆皇帝和太後,登上婚車,回頭看了一眼那森森威嚴的皇宮,心裡卻也惶惶,雖然貴為一國公主,但終究是小女兒家,婚姻大事麵前還是有些無法言說的情思。
“公主。”一隻修長白淨的手掀起簾子。顧何歡心下一驚,有些愣神。
“公主?”簾子外的人沒有說什麼,隻是又喚了一聲,尾音上挑,似有些許笑意。
顧何歡聽到了那人的笑,有些惱怒,手也重重地拍在他的手上。
李非寧倒是不覺的疼,隻覺有趣,握住那隻細膩柔軟的手,輕輕一拽,便把人從車內拉至了懷中。
“啊!”顧何歡叫了聲,便跌入一人的懷抱中,蓋頭也被風吹遠了。“哎呀,蓋頭!”喜娘跑去追。
抬頭間,那人的臉映在顧何歡的眼中,清秀俊逸,眉眼含笑,顧何歡臉頰泛紅迅速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公主,本將軍可是好看?”李非寧見她如此,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顧何歡的臉更紅了,隻好死死地將臉埋在她懷裡,不肯發一言。
“哈哈哈哈……”李非寧也沒在意那蓋頭,抱著人徑直走入了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