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拿起裴英的畫紙，盯了片刻後放下敲敲桌麵說道：“這姑娘和當年顧家嫡女的長相倒是有幾分相似，雲川，擴大調查範圍，重點查查這個姑娘。”

雲川聽了吩咐轉身出了小院。

清漪問道：“這事過去多年，為什麼還要查呢？”

餘老說道：“我不便多說，你也不要多問，去幫我把書房桌上的木匣取來。”

餘老就著剩下的畫紙，提筆快速寫了一封信，將信與兄妹倆的畫折好，打開木匣一齊放進去。木匣子內，玉佩嵌在厚厚軟綢裡，被嗬護得十分細致，餘老將木匣交給清漪吩咐道：“安排人快馬送到上京。”

入夜，打更人的聲音從遠處模糊地傳過來，原來已是二更天，裴遙擱下筆，揉揉眼，才發覺久坐後腰背酸疼，他輕輕推開門，想打桶井水洗洗臉提神，不料隔壁裴英的屋中的燭火還亮著。裴遙快步走到裴英窗邊，敲敲窗框，壓低聲音急切問道：“阿英，怎麼還不睡？”裴英被突然的聲響驚到，針刺破了手指，紮出了小小的血滴。裴英放下手中物什，含住手指，走到窗邊小聲道：“哥哥不也沒睡麼，反倒來教訓我。”

“我那是為了考試，不得已為之。”

“我也是為了考試。”

“還跟我貧嘴，快去歇息了。”嗓音裡故意帶了點怒意的催促。

“北邊秋天短，很快就會入冬，哥哥去讀書，須得做點厚衣服。”

裴遙聽罷一愣，笑道：“你倒是把我架起來了，我要考不上可真是罪過。”

“不會，我明天就去把村裡的廟都拜一遍。”

“行，那就借您吉言了。”裴遙抱拳做了個作揖的動作，“不過，彆太勞累了，注意身子。”

“嘁，這話你還是留給自己吧，我回了。”

裴遙本想再多叮囑幾句，但看著窗邊的身影已走遠，隻能轉頭回屋。

半月後，裴遙與裴家人道彆，交好的鄰居們也帶了吃食等一同送彆。裴父拍著裴遙的肩頭：“遙兒，莫忘為父平時的訓導，去永安城也要照顧管束好自己。”之後湊近小聲道：“你和葉家小子的相處我不乾涉，但始終記得一點，他終歸是葉全的兒子，做事留個心眼總不是壞事。”

“放心吧父親。”

裴母緊緊攥著裴遙的手，紅著眼囑咐道：“若是銀錢不夠，一定要給家中說，彆餓著冷著了。路上注意平安。”

裴遙抽出手輕拍裴母的手：“放心母親，這些錢綽綽有餘了。”

裴英將打包好的包袱交給裴遙：“哥哥放心去，我會照顧好阿爹阿娘。”

“沒了？”

“不然呢？”

“嘖，照顧好你自己，聽到了沒。”伸手將裴英的腦袋揉的亂糟糟。

裴英沒好氣地理著自己的頭發說道：“哎呀記住了。”

話音剛落，葉家的馬車已趕到，停在不遠處，葉辭掀起車簾，向裴父裴母點頭致意，隨即催促裴遙道：“裴兄，我們需得出發了。”

“來了。”裴遙提上包袱，轉身向馬車走去，彎腰進去前向三人揮揮手，簾子落下，裴遙的身影再也不見，車輪滾滾帶起陣陣塵土，馬車在視野裡變得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