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老斜眼盯著清漪,眼含警告:“主家的事少打聽。”
清漪自知多問,用手拍了拍自己不懂事的快嘴。
餘老摸著下巴說道:“裴家這些年對裴英視如己出,理應對裴家也照顧一下。”
雲川回道:“裴家大兒子前幾日出發往永安城參加林海書院的考試去了,今年的主考官,正是沈文淵。”
“沈文淵啊……”餘老拍了拍清漪的胳膊說道:“給他寄封信,讓他從中幫襯一下,務必做的悄無聲息。”清漪領了命奔去書房寫信去了。
“餘叔,可要繼續關注裴家的動向?”
“不用了,上麵不想我們過多插手。既然現在裴英生活無虞,我們就不必打擾了。以後裴家人來贖玉佩時再來回稟就是。”
當日一封發往永安城的信,送到了沈文淵的手中,此時正是考試結束的第二日,沈文淵讀完信後,當即從一眾已閱的試卷中翻出裴遙的考卷,看完答卷後評論道:“雖有見識,但文筆稍顯稚嫩,缺乏磨練,這水平要入書院還是差了些,不過倒也不失為可塑之才。要然想不起眼,不如添在最後罷。”於是在擬好的名單末尾添了裴遙的名字,隨即將書信借燭火焚了乾淨。
一日後,幾輛馬車從永安城出發,在城門分彆,各自馳往不同方向。其中一輛正頂著太陽駛向平樂縣,車上坐著兩位身著便衣的小吏。
“他娘的,平樂縣可真夠遠的。”王二掀簾看了眼外麵沒有儘頭的路,擦擦腦門上的汗抱怨道。
“有錢賺就得了,還在這瞎叫喚。”馮大抄著手靠在車壁上閉眼說道。
“這個叫裴遙的應該沒問題吧,我看沈大人是最後才寫上了他的名字,萬一是個有關係的……。”
“你傻啊,有關係的能掛在最後一個?”
“行,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幾個時辰後,兩人來到了裴家門口。裴母聽到敲門聲打開門,眼見門口站著兩個人,臉上帶笑,裴母見了卻沒來由地感到不安。
裴母問道:“兩位有什麼事嗎?”
馮大拿出刻著“林海”的木牌說道:“我們是林海書院的人,來找裴遙公子。”
裴母聽聞立即打開門,恭敬地將兩位請到了大廳中,往杯中沏了茶水送至兩位麵前,說道:“兩位大人稍等,遙兒不在家中,我讓當家的來招待二位。”
兩人環視家中簡陋的家具,心中了然,有了計較。
裴父聞訊快步趕來,悄悄瞥了眼桌上的木牌,看到“林海”二字,態度更加恭敬:“內人待客不周了,不知兩人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馮大放下茶杯後說道:“時間緊迫,我們就直說了,很可惜……令公子此次並未上榜。”
裴父按下心中悵然,作揖道:“多謝大人告知。”
馮大擺擺手製止道:“先彆急,我還沒說完,想要令公子上榜也不是難事,隻是看你有沒有心。”
“大人的意思是?”
“我有辦法讓令公子上榜,但我兄弟倆不能白跑一趟。”
裴父愣住,咋摸著對麵人話裡的意思,隨後試探問道:“大人想要多少?”
馮大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木桌上寫了個數。
裴父睜大雙眼,連連搖頭說道:“這……這太多了,家中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呐。”
王二在一旁幫腔:“這些錢買官途,可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裴父瞥見裴母在一旁頻頻搖頭,向她微微點了頭,眼神示意她先回避,裴母隻好先離了大廳。
待裴母離開,裴父問到:“我如何相信二位能辦到允諾之事?”
馮大飲著茶水,八方不動:“你自然可以選擇不信,反正多的是想要做這筆生意的人。”
王二接著說道:“你要不想就直說,彆耽誤我哥倆去找彆人。”
裴父神色微微動搖,但眉頭緊皺地說:“不是小人不想,實在是……囊中羞澀,兩位大人可否通融一下?”
馮大湊近裴父說道:“這不難辦,你這做爹娘的辛苦把女兒養大,就是等著這一天呢,家裡遇到困難,做女兒的理應幫扶,你說是不是。”
裴父聽聞當即想要拒絕,馮大止住裴父的話頭說道:“彆急,我給你半天時間,想清楚了再來八方客棧找我。”說罷起身出了裴家。裴家門外圍著一堆人,都是來探聽消息的,看到門從裡麵被推開,人群的討論聲瞬間小了,等兩人走遠,人堆再次爆發熱鬨的討論。
“聽說是林海書院人,是不是啊?”
“恭喜恭喜,你家裴遙是考上了吧。”
“咱縣裡出了個文曲星,可真是不得了啊。”
鬨哄哄的人圍著裴家追問,裴父裴母不知該如何應答,隻能勉強應付完眾人,然後關上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