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眾人露出心領神會的眼神,跟隨著晉王哈哈大笑。
裕王似笑非笑地看了過去,並未說話。
“我這二哥還是疼惜賢侄啊,瞧你瘦的,小可人兒,難不成賢侄讓你受累了,”紀瞻佑在她腰肢上隨便一捏,瓏兒身體一軟不得不軟倒在他懷中。
其他人不敢說什麼,裕王聽得他已不能再說下去了,才出言喝止道:“夠了,你喝成這樣,成何體統啊。”
晉王一手攬著瓏兒,一手舉杯向坐在主位上的紀尹晝賠罪,“賢侄莫見怪,當著諸位大人,本王如今說句心裡話,我把賢侄當作自家人,從來沒有生分過,一家人自當同心同德。”
紀尹晝修長的手指握著酒杯,但是並沒飲下,“我自然與二叔三叔也是同心的。”
瓏兒看到晉王的酒杯空了,自然拿起酒壺替他倒酒,卻被男人抬手攔住,忽然一笑低聲道,“小可心兒,今晚陪我……”晉王趴在她耳邊低低道了幾句,笑得越來越輕浮。
他雖然說話聲低,但是在座的各位緊盯著這裡,誰都能聽到他在說什麼。
“是,籠兒遵命。”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手中的酒杯倏然握緊。
“你叫籠兒?本王給你的玉,籠兒可喜歡?那可是本王貼身的物件。”
她正要回答說“籠兒喜歡”,紀尹晝忽然輕斥身邊服侍的下人道,“夫人既然來了,為何不早些通報,今日是家宴本王叔侄一堂,難道要夫人站在門外麼?!快請夫人進來。”
侍從一邊認罪,一邊趕快退了下去,不過一會兒,雍容端莊的魏茹就帶著一群婢女們走了進來,先含笑向瑞王微微彎腰見禮,而後道:“侄媳魏氏拜見二位王叔。”
她已自稱侄媳,裕王和晉王自然不會讓她跪拜,魏茹隻輕輕點頭,馬上便被自己的婢女扶起,“二位王叔安好,妾身和王爺心裡也是。”
裕王對她稱讚有加,讚她懂事明理,賢良敦慈,與瑞王當真是琴瑟和鳴,舉案齊眉。
這種時候晉王當然不便抱著女子,他早已放開了瓏兒,瓏兒便隨著其他婢女候在一旁,這裡沒有她說話的份,如果貴人沒有發問的話,她是不可以先說話的。
瓏兒一直垂頭靜默等候著幾位王爺對她的安排,但是大人們在說話,包括一些家事朝事還有一些閒散逸聞,不知是真是假,談了有半個時辰那麼久,隻是並未提到過她身上,舞姬們也早已退下。
又過了一會兒,瓏兒看到瑞王邊上的侍女朝她微微擺了擺手,便知道意思聽命退下。
她回了自己所住的梅院,先把頭上的金釵摘了下來,整整齊齊擺在盤中,這些東西明日應當是要還給府庫的,她會等著他們差人來取。
桂子跑了進來,伸手幫她解開衣帶,輕輕打著哈欠道:“姑娘,我來幫你。”
“你還沒睡下?”瓏兒扭頭看向她,輕聲道:“以後不用等我的,你先去歇下吧。”
“不用,不用,我不困。”她的眼睛都有些泛紅了,還在說自己不困,瓏兒唇邊難免露出一笑,隻是妝容脫去,唇色淡到已經發白。
“……謝謝你。”她半合上眼睛,因為她確實有些疲累了,連身上的衣服都沒力氣解下,隻是一個人坐在房中出神。
桂子一層層幫她解開衣裙,她身上這件衣衫委實太過複雜了,光是輕紗就有五層之多,還不算其他的。
桂子一件件幫她拿下,收到彆的地方去,直到解到最裡麵,突然驚呼一下,困意全無,驚慌失措地睜大了眼,盯著她身上的血跡,“姑娘!姑娘,你落紅了!”
瓏兒本已昏昏沉沉,聽到她的驚嚇聲才緩緩睜開眼,臉上並沒有驚訝,“沒事的,我無礙,你可以回房睡下了…”
瓏兒變成這樣,她哪裡還睡得著,桂子連忙跑了出去,先找個大夫給她看看,可是整座王府的貴人都在,不許有人打擾,她一個身份低微的小婢女,連梅院都出不去上哪去找大夫。
桂子折騰了一圈,隻能又跑了回去,替瓏兒擦洗,“姑娘你堅持住,明日,明日我找來大夫給姑娘看診,姑娘就會沒事的,”
瓏兒卻搖頭,聲音卻越來越小,隻能聽到喘息,“我本就沒事,不要拿我去勞煩王爺,他……他不在乎我死活的。”
就讓她去吧,她很想就這樣去了,以後就不用見到他了,說不定還能見到她的爹娘,爹娘想必已經等她很久了吧,她好想她的爹娘。
“娘,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