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這一次她要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2 / 2)

芳荀利落地為楚雲梳起發髻,又拿來她平日喜愛的赤色羅裙,卻見楚雲望著鏡中發呆。

楚雲望著那妝容豔麗的臉,又偏頭瞧見那一抹紅,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依稀記得,她本是喜好淡雅的,隻不過知曉霍淵心中那人總是一襲紅裙驚豔後,她便也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既然已決定要為自己而活,就不該再帶著這些陋習了。楚雲起身到床邊打開一個鐵箱,從中捧出一件青色織錦套裙。

“以後我都穿這裡麵的衣裳,”楚雲轉頭望向芳荀,“平日裡那些豔麗的衣裙,連同你手中那件,一起燒了吧。”

芳荀看得呆了,小姐今日好像與往常有些不同,忽然要燒掉往日愛穿的衣裙也就罷了,眉眼間還總帶著絲淡淡的憂傷。

楚雲已經走到床邊抬起手臂,芳荀忙收回神思過去給她換衣裳。心中暗道許要入宮了,要穩重些了吧。

剛過雨季,後院內的花草都還兜著露珠。楚雲步履匆匆,露水打濕裙角拂過小腿,冰冷的感覺才讓她有了幾分重生的真實感。

這個家很冷清,父親在朝中處理內務,母親整日在屋內念佛,但這一點楚雲從未注意過。自十七歲那年驪山宮宴驚鴻一瞥,楚雲便一門心思全撲在了霍淵身上。

往事令人齒冷,楚雲不想過多回憶,將那些荒唐事清出腦海,加快腳步上馬車到了長壽宮。

這是霍淵的寢宮,楚雲還在遠處便聽見了奏樂聲,不悅地皺起眉頭。如今江南水災泛濫,民不聊生,身為一國之主卻整日奏樂享樂,絲毫不體恤民情。

前世她雖看不慣霍淵這些做法,但被愛蒙蔽了雙眼,覺得他也是個可憐人。如今她隻覺真正可憐的是天下百姓,霍淵實在不配做這皇帝。

周溥心原本守在宮門口,見楚雲來,幾步迎上去道:“楚姑娘來了,可是有事要麵聖?”

他是聖上跟前的大紅人,能混到今天全憑有眼力見。這楚姑娘一月前來過一次,是聖上親自開口要見的,可見不是一般人,不可怠慢。

楚雲神色冷冷道:“你進去同他說,我要見他。”

她並未用尊稱,也未曾按照宮規請旨麵聖。周溥心雖驚訝,但也不曾表露半分。隻道了聲“是”便提著袍子快步去了。

沒一會兒殿內樂聲驟停,周溥心出門來道:“聖上有請楚姑娘。”

楚雲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折子,腳步堅定一步一步往裡走。

殿內,金絲紗簾在椅前垂落下來,隔出一道屏障,隨處散落的酒杯可見先前之嘈雜。楚雲走上前去,隔著紗簾看不清那人的五官容顏,但輪廓足以他勾勒出他的模樣。

楚雲傾身行禮,遞上手中的折子道:“此前聖上答應與臣女做一筆交易。臣女親下江南,費了些時日,但總歸是寫出了這水患治理冊,不知聖上還認不認”

她就站在幾步之遠處,雙手捧著折子,未曾卑躬屈膝,也未見半分諂媚。

紗簾後的人倚靠在金絲檀木椅上,單手撐著額頭,也並未打算有所動作

就這麼無聲對峙好一會兒後,那人似乎終於確定楚雲不願再走近。一揮手,守在門口的周溥心立馬躬著腰快步上前接了折子,又遞到霍淵手中。

簾中的人隻是隨意翻看了一下便扔到一旁,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慵懶:“朕一言九鼎,自是認的。”

一月之前,江南府尹奏暴雨連綿,田禾儘沒,民不聊生。霍淵是忤逆上位,朝廷本就有勢力不滿於他,便借此機會施壓,他召集幾個心腹大臣商議了幾日仍沒找到解決的法子。

楚雲偶然聽到父親在書房與同謀談論此時,她便知自己機會來了,請旨入宮麵聖,以水患治理冊換一個賞賜。

前世的楚雲到底是個情竇初開的姑娘,雖膽大,但在心愛之人麵前仍有幾分怯懦。她怕霍淵不允,便隻求了個妃位。

可如今楚雲確是知道,就算是要當皇後,霍淵也是會允的。

一則她這張臉與那人太過相似,霍淵因此對她是有幾分縱容的。

二則,不管是妃還是後,在霍淵眼中不過都是一枚複仇的棋子。允她入宮,本就是他報複楚家的一步,她爬得越高,日後便能將楚家摔得越慘。

楚雲想想前世為爬上後位費得那些心血 隻覺身心俱疲,如今她誌不同,便不必多走那些彎路。

於是她走上前,玉手輕拂紗簾,一字一句鏗鏘道:“我要當皇後。”

殿內霎時一靜,一旁的周浦心倒吸一口涼氣,隨即很有眼力見的撤走了殿內的宮女和太監。一時間殿內隻剩兩人,紗簾半開,楚雲終於終於看清那人的麵容。

一雙丹鳳眼,眉卻如遠山淩厲,生得一副英俊的好皮囊,嘴角卻總是掛著漫不經心的笑,誰也不放在眼裡,一副玩世不恭樣。

一如此刻他單手撐著額角,笑得玩味,如看跳梁小醜般看著楚雲。

前世楚雲不曾在意,可如今再看,心卻像被冷箭狠狠刺痛。

她將落在一旁的折子撿起來,又重複道:“用這折子,換你的後位,聖上可願?”

她強調這是份交易,想為自己找回些自尊,可下一秒卻鬆香撲鼻,慌亂跌入一個寬大的懷抱。

霍淵將她捉入懷中,兩人鼻翼不過半分的距離。

楚雲下意識抗拒,卻被禁錮得越發緊密,她厭惡般彆開臉:“請皇上自重。”

對方輕易看穿了她的情緒,很輕地嗤笑一聲:“厭惡朕嗎?這樣可如何做朕的皇後。”

霍淵眼中依舊是玩味,楚雲知道,他隻不過將她當成那個女子的替身把玩,心中隻覺惡心。

她心中有氣,發起狠來力氣變大,一下掙了起來退開道:“我隻問聖上,這交易做還是不做。”

懷中人的動作有些出乎霍淵的意料,這種脫離他掌控的行為讓他想起了某個畫麵,心底竟然生出幾分狠意。

但隨即便又恢複如常,饒有趣味道:“三日後是個黃道吉日,為你舉辦冊封儀式可好?”

楚雲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規規矩矩地行了個標準的禮,道:“謝聖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