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自打一開始就沒考慮過圓房這個問題,因為霍淵上一世冊封時壓根沒碰她,如果不是她費儘心機勾引,霍淵大概一輩子都隻會把她冷落在後宮裡。
但他方才忽然開始上下其手,楚雲一時慌了,如果霍淵真要動她,她好像也沒有理由拒絕,若是一不小心惹怒他,不知要生出多少麻煩來。
霍淵麵色冷冷,一眼便望穿了楚雲的想法,心中雖氣,但還是放緩了臉色道:“你很怕我?”
自然是怕的,楚雲心想,但話說出口卻多了幾分奉承:“皇上貴為天子,自然不怒自威。”
霍淵自嘲般笑道:“我還以為,你同彆人不一樣。”
楚雲緋紅的臉上透出幾分疑惑,霍淵卻已起身來到她麵前,伸出手道:“過來坐下同我說說話可好?”
楚雲望著那隻不知沾過多少鮮血的手,心中寒意陣陣。但一想到白日父親眼中含淚的模樣,心一橫,搭上了那隻手。
霍淵轉身引著她往床邊走,動作無比輕柔,臉上確實不儘的寒意。
待到了床邊,楚雲戰戰兢兢坐到床頭,下一刻腿上一沉。
霍淵竟然半躺在床上,將頭枕在了她的腿上!
楚雲心中詫異,又不敢把人推開,將兩隻手抬得高高的,一時束手無措。
霍淵看起來卻十分愜意,他閉著眼,那雙時常繃緊的眉毛終於有些舒展。
“那日你跑到我的寢殿說要做皇後,我以為你不怕我。”
楚雲還有些愣,下意識把心裡話說了出來:“但總有比你更恐懼的事。”
“是什麼?比我還讓人害怕?”
楚雲當然不能說出“以後的你”這種話,一時又沒編好該怎麼說,隻好保持沉默。
霍淵沒等來回答,笑著道:“罷了,不說也罷。”他準確的找到楚雲手的位置,將她的手指牽引著放在額角。楚雲明白他的意思,輕輕替他揉起來。
“總歸,朕對你來說特殊的吧?”
楚雲想了想,確實很特殊,便輕輕嗯了一聲。
那對遠山眉終於完全舒展開來,甚至有些微微上揚。
“你對朕來說也是如此。”
楚雲手上動作一頓,胸口砰砰直跳。
他這話什麼意思?
霍淵似乎有些不滿她停下,伸手按著她的手繼續揉,道:“朝中那些大臣表麵雖然阿諛奉承,但朕知道,他們不過是怕我罷了。朕一直都是一個人,往後有了皇後,便不是孤身一人了。”
楚雲已驚得說不出話了,他怎麼會同她將這些話?他並不喜歡她的。
不過很快她又冷靜下來,興許霍淵隻是將她當成了楚禾。也難怪要他方才說這身衣裳好看,看來是完全將她當作彆人了。那這話,應當也是對楚禾說的。
楚雲暗自懊悔,早該想到的,從一開始他便不在意她的。
霍淵終是沒對楚雲做什麼,擁著她和衣而睡,楚雲卻一夜無眠,待身旁那人呼吸均勻後,輕輕撥開他的手睡到了最裡頭。
第二日楚雲替霍淵更衣時眼皮都在打架,霍淵不動聲色看了好一會兒,故意道:“如今你封了皇後,朕是不是得給我的老丈人升個官表示表示。”
楚雲頓時眼睛瞪得像銅鈴,果然還是沒躲過。
她替他佩玉的動作忽然變緩,狀似不經意道:“我父親未曾立下什麼功績,若是就這麼升官,難免惹朝中之人非議,到時候我這個皇後倒裡外不是人了。”
霍淵意味不明望著他:“你當真這麼想?”
楚雲緊張地捏緊係繩:“本應如此。”
霍淵忽然一笑:“那便依皇後所言。”
送走霍淵,楚雲卻沒能鬆一口氣。
當真如此容易嗎?若霍淵真如方才所言並未加封父親,那又要用什麼辦法報複他們呢?
楚雲不敢再想,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再無回頭的餘地了。
隻是如今她孤身一人進宮,連芳荀也沒能跟來,想要以後做事方便,必然要先給自己找幾個心腹。
宮裡幾個貼身女婢也不是前世那幾個,楚雲對她們並不了解,遍將幾人全都喚了來,拿出一盒珠寶道:“本宮今日要在宮裡宴請客人,你們替我選隻珠釵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