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緋箴下班回來,手裡提著兩個打包盒,裡頭是摩爾要的烤魷魚和熏肉。
在門外就聽到屋裡有人說話。打開門,驚訝地發現跟摩爾邊喝啤酒邊聊天的,竟然是白予絳。換了一身摩爾借她的白T恤,看起來正聊在興頭上呢。
“小鬆你可回來了!”
“怎麼是你?”
“太晚回不去宿舍,摩爾姐就讓我過來了。”
“哦,這樣。”
怪不得叫她帶下酒小菜。霍緋箴瞥了摩爾一眼,低頭換鞋。
“正好,冰箱還有半個哈密瓜,我去切出來吃。”摩爾拿了哈密瓜去廚房切。
剛把東西擺好,霍緋箴也跟進來了,跟她小聲嘀咕:
“你說帶個朋友回來,怎麼沒說是她?”
“她不讓說的。怎麼樣,驚喜不?”
“有什麼好驚喜的,那她今晚睡哪兒啊?”
“當然是我房間啊,難不成去你房間。”
“哦,那好……”
哈密瓜皮厚,然而刀被磨得很鋒利,切起來倒是輕鬆許多。現在廚房被整理得像模像樣,東西都很順手,連曾經的鈍刀都煥然一新。
霍緋箴還沒出去,定睛看了看灶台,忽然說,“彆動!”
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她就隨手扯過一塊抹布墊在手裡,擠過來手一伸,迅速穿過摩爾腰側摁在灶台上。
“乾嘛呢?”摩爾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小心蹭到刀。”
“沒事了,打了個蟑螂。”
聽到蟑螂兩個字摩爾不禁倒抽一口氣,本能地縮到霍緋箴身邊,抓著她袖子問:“在哪?!”
蟑螂沒見著,被抹布裹著呢,灶台上的痕跡也被順手擦掉了。
“弄死啦。你怕蟑螂嗎?”
“怕倒不是很怕……我是被你這突然一下子給嚇的好嘛?!”
“要快才能打到嘛。”
“也不能徒手打啊!多惡心!”
“這不是墊著嘛。要看嗎?”說著還把那團抹布拿近一些。
“不用!”誰要看這種東西,“家裡怎麼突然有蟑螂?是不是食物太多給惹的?”
以前摩爾幾乎不開火做飯,蟑螂都找不到東西吃。自從霍緋箴搬進來,原本幾乎閒置的廚房使用率驟然增加,冰箱也被各種食材塞滿了。
“好啦好啦,一隻而已,我明天搞個衛生……”
話沒說完。
“摩爾姐,我想再開一瓶……”白予絳探頭進來時,話說了半句就卡住了。隻見擠在灶台邊的兩個人挨得很近,幾乎緊貼著。霍緋箴手裡捏著一團抹布,摩爾手裡還拿著刀,刀尖就在霍緋箴的腰後露出一截,金屬光澤鋥亮。
“你們……在玩什麼?”
緊貼的兩個人迅速離遠了,倒是表現得很輕描淡寫,一點都不像會引起什麼誤會。
摩爾一臉平常地應白予絳:“沒什麼。你想再開一瓶啤酒?”
“嗯,找不著開瓶器了。”
白予絳看起來有點醉醺醺的,摩爾擦擦手跟她走出廚房:“不就在桌上麼。”
回頭還瞪了霍緋箴一眼:“你把那東西處理乾淨,該扔的趕緊扔了。”
霍緋箴嘴角翹了一下,倒是心情不錯的樣子。她用空著的那隻手刮了刮腮幫——剛剛有一瞬間好像這裡蹭到鼻尖了。
她把那裹著蟑螂屍體的抹布丟進垃圾桶,又用消毒水把灶台水槽都擦了一遍才回到客廳。
“還喝啊?都幾點了。”
“難得過來玩嘛,我們可是等你下班等了好久。”
“又不早說是你,也沒叫我早點回來,誰知道哦。”不知道她們之前在聊什麼話題,霍緋箴開了一瓶啤酒也坐下來,“那就再喝一瓶,適可而止。”
白予絳顯然很有興致:“人齊了,我們要不要玩點喝酒的遊戲?比如真心話大冒險什麼的?”
“老人家秘密太多,可不想玩這些。是吧?”霍緋箴看向摩爾。
“嗯,玩不起。”
“聊天就聊天,有什麼想知道你直接問就行,能說的自然會說,不想說玩什麼遊戲都沒轍。”
這些酒桌上的曖昧遊戲,過了年輕時那個傻勁,再玩就顯得居心不良了。
“這樣哦。”白予絳扁扁嘴,在兩個姐姐麵前想顯得不幼稚似乎有點難,“那……有個問題,我想問摩爾姐很久了。”
“嗯?問吧。”
“為什麼你總是選很久以前的老歌來唱呢?”真是個一本正經的“專業”問題。
“告不告訴你真話好呢?”
“說嘛說嘛。”
“這可是商業秘密。”
是可以隨意喝口酒糊弄過去,但第一個問題就卡住可不太好,當然也不是什麼商業秘密。那麼,選老歌的原因是——
“取巧。”摩爾說,“一種簡單的取巧。”
“誒?怎麼說?”
“能在漫長時裡留下來的,都是被很多人多次篩選過的,總會比較耐聽。”
“嗯嗯!”
“再說,像我這種駐唱隻能翻唱現成的歌。曝光度比較低的老歌反而給人感覺新鮮點,也不容易被拿來跟原唱比較。”
白予絳想想,說:“有道理哎!唉,像我這種唱原創的,真的很難引起客人的注意。”
摩爾笑起來:“那不一樣。我隻是為了討好聽眾,而你是在表達自己。”
同樣是鼓勵創作的話,從摩爾嘴裡說出來就是不一樣。
“嗯……這麼說……我果然比較幼稚,沒考慮到聽眾。”
“這不叫幼稚。創作了作品,想唱出來是理所當然的啊。我更欣賞你能耐住寂寞,堅持表達。”
“可是我覺得,從聽眾出發的想法專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