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是柳見螢的生辰。

楚瑜算好了日子，按照如今行路的速度，恰好能在東萊過。

路上到達歇腳處，幾人住客棧，叫了一飯桌菜。

柳見螢笑盈盈向大家討要禮物：“下月初是我的生辰，師兄師姐，還有小師弟，你們要給我的禮物，可一個都不能落！”

楚瑜笑罵她，“小貪財鬼！”

馮滿笙正埋頭吃飯，聞言愣愣抬頭：“小柳師姐，我比你小，你也要問我討禮物嗎？”

柳見螢“噗嗤”笑一聲，“開玩笑啦！我才不是小貪財鬼呢。”

眾人哄笑，林霖卻瞥一眼安靜吃飯的徐允青，放下筷子笑問柳見螢，“師妹怎麼隻問我們要禮物，不向允青兄弟討要？”

“哎？”柳見螢轉頭看徐允青，見他並未抬頭，擔心他以為自己把他忘記，便解釋：“才不是呢，允青哥哥已經提前把禮物送我啦！我悄悄收起來，不給你們看。”

林霖好奇，問：“什麼？”

楚瑜抬手輕拍一下他手臂，嗔他：“林霖，你怎麼管這麼多？”

然後轉過頭來笑眯眯看柳見螢，“師妹，你彆告訴他，回頭咱們進屋，你跟我說說……”

“喂，”林霖氣笑，側頭看楚瑜：“這不太好吧？”

“怎麼你問得，我就問不得？”

楚瑜微微眯眼，瞪他：“你有何意見？”

林霖低頭盯著她，眨一眨眼，又慢慢轉過頭去，“沒意見。”

柳見螢樂得“噗嗤噗嗤”笑，“林霖師兄，你就不要和楚瑜師姐頂嘴了嘛！你都說不過她。”

林霖一隻手肘放桌上，撐著額頭，垂眸笑，“小丫頭，什麼都搞不懂。”

柳見螢疑惑“哎”了一聲，卻見楚瑜師姐忽地打了林霖師兄一下，凶他：“你閉嘴！”

林霖師兄便端正坐姿，不說話了。

柳見螢視線在他們兩個身上轉了一圈，似懂非懂的樣子。

……

店裡的跑腿小哥說，每天傍晚日落時，便有女子在船上彈琴唱曲，許多風雅公子都會去。

柳見螢也想去看看。

她先去敲了楚瑜師姐的房門，但見到的卻是林霖師兄。

林霖手撐在門框上，擋住她向裡窺探的視線：“自己玩兒去。”

“你師姐有個卦陣不會，我過來教教她。”

柳見螢輕“啊”一聲，“楚瑜師姐還是這樣勤奮。”

“那我去找滿笙師弟和允青哥哥。”

柳見螢轉身，走之前輕飄飄提醒一句，“林霖師兄，你的腰帶有些鬆了哦。”

不管身後人神色。

她於是去找馮滿笙，可是滿笙師弟正在研究新的玄器，連門都來不及開，隻在屋內喊：“師姐對不起啊！我一會兒就好，真的！現在正是關鍵時候！”

柳見螢知道他說的“一會兒”或許代表了一整個晚上，便輕“哼”一聲，“不找你了！”

柳見螢有些懨懨，最後到了徐允青門前，喊一聲“允青哥哥！出去玩嗎？”

柳見螢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聽見屋內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一會兒門才打開。

“允青哥哥，你也在忙嗎？”

徐允青站在門口，垂頭看她，“不忙。”

“妙及！”柳見螢聽此話後一拍手，拉起徐允青袖子，“那我們去看花船吧！你肯定沒見過，我也是。”

徐允青低頭看一眼她攥著自己袖子的手，指甲圓潤透著健康的粉。

他似有些猶豫。

柳見螢不欲失去最後一個玩伴，便輕輕晃了晃他的袖子，仰頭用水潤潤的眼睛看他：“去嘛，不會很晚的。”

徐允青視線瞥開，微微點頭。

他們歇腳的地方名叫青水城，城外圍是一條幾十米寬的河，名叫青水河。

此時正是太陽落山時，河上便起一層粼粼的金光，隨著花船的劃動破成層疊的碎片，又在船駛過時漸漸恢複。

這個時候恰是行人最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