鴕鳥 她多怕目之所及隻是又一場虛妄的……(1 / 2)

荔枝玫瑰 兔之 4901 字 2024-03-31

喻瑾回到宿舍時,夏銀還沒回來。

宿舍裡坐著另外一個女生,夏銀下午和她科普過,她們宿舍裡隻有三個人住,除了她們倆,最後一個隻會是和她同學院的金思思了。

喻瑾開門的動靜明顯也驚動了金思思。

見是生麵孔,金思思一瞬間有些尷尬,她快速抬手在臉上抹了幾下,強行讓自己擺出個笑來。

喻瑾眸光掃過宿舍裡,金思思的手機倒扣在桌麵上,桌麵上散亂著幾個還沒來得及掃去垃圾桶裡的紙團。

她臉上還帶著淚痕,妝容也花了一半,看上去楚楚可憐。

到底是第一次見麵,見金思思沒主動提,喻瑾也沒多問。

她禮貌地和金思思問好,兩人簡單聊過幾句後,發現都是同一個學院的,便加了微信。

金思思是傳統的東方大美人的長相,用當下最流行的話來說就是濃顏係美女,一頭大波浪羊毛卷發將她整個五官襯托的更加立體。

一席紅裙配上黑色的粗跟涼鞋,好像她天生便會展示自己的優點。

見金思思心緒不寧的,喻瑾連忙抱了自己的洗漱用具進了盥洗室。

清涼的水珠潑灑在臉上,毛孔全數張開大口呼吸著,臉上的水滴唰啦唰啦下墜,喻瑾聽到宿舍門又一次開合,這樣開門的動靜,喻瑾知道進來的是夏銀。

她洗漱完畢,手指握上門把手,正打算開門讓出盥洗室。

夏銀看見金思思在宿舍裡,兩人一向玩笑慣了,夏銀想也沒想便開口打趣她:“呀,今夜月色正明,大美女難得沒去和梁硯舟春宵一刻嘛~”

喻瑾頓在門背後,整個人像是突然被石化住了似的,小小的門板宛若成了她自尊的最後一點遮羞布。

金思思和夏銀調侃著什麼,那些話語,喻瑾愣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們是兩年的舍友,她隻是個剛步入大學校園的新生。

他們是好到全校皆知的模範情侶,而她,隻是個有幸在報道第一天見到梁硯舟兩麵的新生。

想到梁硯舟剛才在天橋下那句“挺有緣”,喻瑾隻覺得莫名諷刺。

門外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短短數句話,喻瑾心裡的玻璃鏡碎成一片接一片。

心裡倏然湧進的酸苦脹痛,撐得整片心窩裡都處處撕裂。

她設想過一百種和梁硯舟重逢的情景,卻獨獨忘記了,那年那日隻不過一場意外。

似是灰姑娘的一場美夢,有人把心動留在那晚,而對彆人來說,那隻不過是習以為常的再普通日常。

喻瑾靠在門背上,大口喘著粗氣。

她抬眼看向鏡子裡的自己,握在漱口杯上的手指發著顫,喻瑾脫力地倚在門邊上,抬眼看著頭頂的白熾燈。

那燈亮極了,戳在眼睛裡,好疼。

從洗漱間出來時,喻瑾強拗出沒事人的模樣,對兩人剛才的話也絕口不提。

見她出來,夏銀幾步走過來,喻瑾幾乎能猜到她想問什麼。

她趕在夏銀先一步開口:“小銀姐,剛才我轉身沒見到你,以為你和那個很帥的學長還有話要說,我就先走了。”

金思思看好戲似的看著夏銀,夏銀的心思被喻瑾戳了個對穿,隻得連忙找補:“沒,沒有,隻是個認識的同學而已。”

這話也就騙騙喻瑾,金思思哪兒肯買賬,剛才被夏銀打趣,金思思才不肯吃這個悶虧。

她早知道夏銀和謝翰不清不楚,便和喻瑾調笑道:“小瑾你也就聽聽,她呀,跟那個謝翰可是不清不楚好多年了。”

夏銀本就伶牙俐齒,自然也不肯服輸,立刻回擊:“今天你見到的梁硯舟,喏”,她撅起嘴,指指金思思:“那位高不可攀的京大女生們的白月光,可是你麵前這位的男朋友。”

喻瑾坐在床邊,兩條腿垂下去,一蕩一蕩的,聞言嘴巴圈成“O”型。

金思思嬌嗔著去打夏銀:“你煩不煩!在學妹麵前說這個。”

麵對打鬨的二人,喻瑾笑笑,自行收回腿,放下床簾關燈的動作一氣嗬成。

外麵的光源被床簾阻隔,裡麵的小天地昏黑不見五指,像是鴕鳥心虛地將整個腦袋藏在沙丘下,哪怕是血淋淋的現實,喻瑾也隻祈盼她能騙過自己。

僅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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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大的軍訓為期一周半,在報道的第二天,喻瑾就在自己班教室領到了軍訓服,自然也見到了同學和帶班班長。

帶班班長是大他們一屆的學長,叫茅誌新。

喻瑾領到的軍訓服比起其他同學的還是比較乾淨,但回到宿舍後,喻瑾還是將衣服裡裡外外洗了整整三遍後,才把衣服晾在陽台上。

秋老虎的尾巴橫掃過去,八月末尾的京市熱的不像話。

軍訓間隙,喻瑾坐在路邊的石階上,樹蔭在炎炎酷暑中落下一片陰涼。

軍訓服被太陽曬得發燙,額前的劉海被帽簷覆蓋著,黏糊糊扒在腦門上,很是不舒服。

身邊忽然坐下個人來,喻瑾偏頭,看見是帶班的茅誌新,自然地往另一側挪了點地方。

茅誌新也沒和她客氣,坐下後,將手上一瓶還未開封的冰鎮礦泉水遞給喻瑾。

礦泉水瓶上帶著冷霧,手指一碰,薄霧便化成了水。

喻瑾接過水,客氣道:“謝謝學長。”

茅誌新偏頭看向她:“怎麼不過去和他們一起?”

休息間隙,外國語學院的新生們自發圍成一個圈,將教官圍在正中央,攛掇著教官們表演節目。

喻瑾微微笑了下沒說話。

餘光掃過,喻瑾倏爾站了起來,她幾步跑到那邊,卻又好像隻是自己一瞬產生的錯覺。

茅誌新跟在她身後,見狀關切地問道:“喻瑾學妹,你怎麼了?”

喻瑾不好意思地拽了下自己的軍訓服眼睫低垂著,聽上去莫名失落:“沒怎麼,我眼花了,以為見到個認識的人。”

她說完便走向剛才的樹蔭下落坐,茅誌新看向喻瑾剛才看的那處地方,手指在下巴上娑摩幾下,心底漫上幾絲玩味。

她的感覺其實是對的,剛才走過去的,正是他們京大最赫赫有名的校學生會會長——梁硯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