鴕鳥 她多怕目之所及隻是又一場虛妄的……(2 / 2)

荔枝玫瑰 兔之 4901 字 2024-03-31

更有意思的是,在喻瑾過去以後,茅誌新看到了另一個人也往那邊走了過去。

他往那邊抬了抬下巴,好心給喻瑾科普:“你看,站在教學樓門口的就是我們學院的女神,德語係的,她叫金思思。”

喻瑾點點頭,沒多話。

誰曾想,茅誌新繼續道:“站在她對麵的,是我們京大的校學生會會長,梁硯舟。”

“據說……”

茅誌新還在繼續自顧自說著話,喻瑾的目光順著茅誌新指給自己的方向跟過去,外國語學院的正門口,梁硯舟正站在金思思對麵。

他離金思思很近,連目光都是那麼溫柔,他們顯得很親昵。

喻瑾彆過眼去,不想再看。

她閉上眼,視線灰下來的最後一秒,梁硯舟擁住了麵前的金思思。

喻瑾在心裡幫自己找好無數個借口,一顆心卻依舊止不住的往下沉了又沉,心底像是堵住一塊碎骨頭,情緒的調料罐被砸得稀巴爛。

教官的哨聲響起地恰逢其時,喻瑾逃也似的離開那處樹下陰涼。

她自詡理性,卻在他身上頻頻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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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思思哭的肩膀止不住顫,她自然知道這裡是外國語學院的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人數不勝數,但情緒一股腦湧上,她罕見地對情緒失去控製權。

梁硯舟雙手插兜站在她麵前,依舊清風明朗,如同置身事外的外人。

“擦擦吧。”他遞過一張紙巾。

金思思看向他的眼眸,想要從中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證據,隻要能說服自己,金思思還能繼續愛他很多年。

半晌後,她失魂落魄地笑了下。

那雙眼裡空洞無光,什麼都沒有,她什麼都找不到。

外人眼裡如清風般皎潔的梁硯舟,私下裡究竟是什麼德行,誰都未曾看透過。

她接過紙巾後,像是下定決心般,金思思紅著眼眶,聲音哽咽:“梁硯舟,我們不分手,好不好?”

似是哀求。

梁硯舟收回手,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眸光落在她身上,靜靜的。

他一言不發,她讀懂他的弦外之音。

金思思隻覺心寒,她早就知道了答案,再次發問,隻是因為她不死心。

直到這一刻,金思思才終於發現,南北極的冰川會融化,可世界上也真的有人,能數年如一日的不會愛人。

她妥協地笑了笑,餘光掠過,軍訓場上有一道極快的視線看向這邊。

夏銀是個大嘴巴,金思思幾乎沒費什麼心思就知道了昨天她們兩次遇見梁硯舟的事情。

雖然知道梁硯舟喜歡上隻見過區區兩麵的喻瑾純屬天方夜譚,但剛才那道視線又確實是來自喻瑾的。

金思思張開雙臂,笑得從容又溫婉:“就當是分開以前,你送我的最後一份禮物吧。”

見她答應不再糾纏,梁硯舟沒多心,順著金思思的動作上前擁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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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上傳來的呼號聲整齊劃一,女孩們的聲音洪亮卻不嬌弱。

梁硯舟隨性地瞭起眼皮,少女身姿挺拔,一雙馬尾辮讓她整個人看上去乖乖的,帶著說不上來的利落。

京大的軍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軍訓站在排頭第一個的,一定是軍姿走的最好的,也會是學院這一屆新生的發言人。

他懶懶拖著步伐走到操場邊,時逢又走完一圈,教官讓他們在操場上再站五分鐘軍姿。

斜陽遮蔽,金黃化作燦色的橘,喻瑾雙手貼在褲縫兩邊,整個人緊繃的像是將要繃斷的弦。

從集隊伊始,到現在,她一個下午出了無數次紕漏,連同班的同學都有些詫異。

這個叫喻瑾的姑娘,不喜與人交際,做什麼事也都認認真真的,今天這樣,倒像是壓根集中不了注意力似的。

大抵是曬過一天的太陽,加上心裡的羞愧,喻瑾的臉頰紅得不得了。

教官的一聲哨音響起,“解散”的口號響徹雲霄,喻瑾目光緊緊盯著操場邊的圍欄。

梁硯舟站在那裡,手腕鬆鬆擔在欄杆上,白衣西褲,袖口的褶皺配上漫不經心落在他側頰的陽光,喻瑾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她屏住呼吸,仿佛在此時此刻,連呼吸都顯得冒昧又突兀。

她多怕目之所及隻是又一場虛妄的黃粱美夢。

操場邊的人見她沒反應,兀自推開圍欄走到她麵前站定。

薄唇微啟,他問:“剛才你在看什麼?”

頭頂大雁呢喃,早秋過境,路邊的花骨朵殘落遍地,心裡一陣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空虛與失落感被人重新翻到明麵上。

喻瑾抿緊嘴唇,不知該怎麼回應他。

她說不出,也說不了。

那些暗無天日的愛戀,在聽到他和金思思的關係時,破碎的得不成樣子。

她所有來到京大的希冀,都在那一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傷口血淋淋曝露在日照雨淋下,現在的她,還做不到麵對梁硯舟。

梁硯舟比她高出很多,他垂眸看向她,隻見女孩頭頂的軍訓帽簷下頭垂得很低。

好像是落雨天的小狗,可憐兮兮的,很惹人憐愛。鬼使神差的,他抬手摁上去揉了揉,似是安撫。

頭頂突如其來傳來的力道,讓喻瑾的心跳不受控地加快起來。

梁硯舟輕聲哼笑了下,語氣中的肆意隨性又帶著鮮為人知的壞勁:“學妹貴人事忙,我來找學妹討要一份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