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姑說得不假,禦花園果然是塊寶地,從前隻能在電視上看看,哪裡能享受這種身臨其境的5D景觀。
她趴在蓮池旁,蓮香撲鼻,熏得她有些飄飄然了。
“綠化也做得太好了,在這兒乘涼也不覺得熱。”
清姑讓何瓊去禦膳房跑腿拎來一盅百合蓮子涼羹,程謹夢隻啜了一口便愛上了這個味道。
她踢了踢腳上的宮屐,想將它們踢下來,又立刻意識到現在是公共場合,隻好作罷。
“這裡一年四季景觀都很彆致,等到冬日宮宴時,殿下再進宮來,還可以在前麵的梅亭支個暖爐賞梅。”
“再進宮?”程謹夢有點沒反應過來。
清姑的聲音柔柔的,輕笑著:“還有五個多月,公主想必早已入主齊王府,宮宴自然是要隨王爺進宮來慶賀的。”
程謹夢啞然,是哦,這傷養得她都快找不著北了。
等傷好全了得趕緊想辦法加快積分積累的速度才行。
總覺得是因為她是傷患的緣故,最近嗜睡得厲害,清姑也說正常,她便也沒放在心上了。
迷迷糊糊之間,視線裡清姑匆忙站起來行了一個官拜禮。
程謹夢覺得自己沉進了水中,外界的聲音空靈虛渺。
睡著了嗎?夢嗎?
有個少年在用典語呼喚:“公主,公主……”
可我想醒來。
意識突然回歸,她倏然驚醒,發現自己靠在欄杆上,剛從昏睡中醒來。
視線清明,涼亭內外清姑,何瓊,和後頭跟來伺候的一眾宮人跪了一地。
程謹夢幾乎猜測到發生了什麼,視線上移,蕭承禮一雙盛滿陰翳的眼睛就那麼探究地凝視著她。
左右看看,她隻好磨蹭地跟著跪下來:“參見陛下。”
雙膝觸到堅實的地麵,還有些混沌的腦袋總算回歸到了理智。
“希爾那公主殿下好興致。”
程謹夢實在不擅長這種高位者的陰陽怪氣,乾笑了一聲。
“還好,還好……”
皇帝老子不發話,沉默之中眾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也罷,公主傷勢如何了。”
蕭承禮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問清姑。
“回稟陛下,公主殿下吉人天相,想必不日將能痊愈。”
程謹夢穿過來以後跪得比她人生前二十三年都要多,實在是有點遭不住了。
可這皇帝明顯還沒耍夠威風,從鼻子裡嗯了一聲出來,又在當高原反應發動機。
她著實有些缺氧,悄悄抬頭想看一眼,正巧和蕭承禮的眼睛對上。
……程謹夢有一種被狼盯著在想從什麼地方開始吃比較好的錯覺。
“母後派人通傳過公主留宿延寧宮一事,孤與外婦見麵實屬不妥,這幾日便也未去向母後請安。今日趕巧,在此與公主偶遇,實屬緣分。”
程謹夢低頭聽著,隻想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明公公從外頭進來,一步三回頭,後頭跟著幾個侍衛,中間還拖著個半死不活的人。
程謹夢好奇地瞄了一眼,餘光瞥見蕭承禮的目光就沒從她臉上挪開過。
要遭。
“孤手底下的人廢物,審到一半才來回稟,孤這才想到,此人恐怕是公主的身邊人。這不,特地叫人給請來給公主過目。”
侍衛們粗魯地將人丟上前來,蕭承禮踱了兩步,來到他身邊。
“公主,你看看是不是熟人?”
想想辦法,阿彌陀佛,救苦救難的耶穌安拉……
程謹夢心中警鈴狂響,把能叫得上名字的神明恨不得都求一遍。
對了,那個係統啊,怎麼彆人家的係統都這麼好使,我綁定的係統不救命呢?
顯然係統是能和她的腦電波對上的。
【報告宿主,未檢測到危及生命的事件發生,請宿主自行應對。】
程謹夢:???
我們判斷危險的標準好像有點不一樣?
地上的黑衣少年似有感應,奮力睜開雙眼,一雙清明的眸子看向她。
頭就是這個時候開始疼的。
“嗚……”
程謹夢按住右側的太陽穴,誰知這痛感攻勢迅猛,眼前的世界掉了個個兒,她隻能扶著一旁的石凳勉力撐著。
蕭承禮無動於衷看著,像在看猴戲一般。
“我……我不記得了……我想不起來……”
程謹夢說得半真半假,但頭疼欲裂摻不得半點假,此刻抱著頭嗚咽著,煞是唬人。
清姑一眼看出不對,忍下心中焦急,朝蕭承禮一行禮。
“陛下,望陛下允臣給公主殿下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