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平日裡打遊戲也致力於到處閒逛的開地圖狂魔,係統提示的地圖不去一番實在說不過去。
李越朝程謹夢那邊看了一眼:“今日可是有高興的事?”
程謹夢仿佛等的就是這句話一般,三兩步蹦過去。
“當當當!”
獻寶似地秀出一個裹著清釉的窯燒筆擱,窯燒的泥坯換成了白泥,染了些青色,再用墨色暈染成一朵朵花。
“好看吧!我托秋蘭去看看狄姐姐,她就給我稍了個小玩意兒過來,說想問問我的意見。你看呢?”
李越一怔:“不是問你的意見麼?”
程謹夢:“我覺得好看呀,所以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覺得好看!”
“夫人的品味我一向是信得過的。”
程謹夢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問你自己覺得,扯我做什麼?你繼續顧左右而言它,我就當你是不好意思說難看了。”
“好看的。”李越似乎有些疲憊,輕輕閉上眼睛,“為夫知錯了。”
牆角邊的火爐裡濡濕的厚巾漸漸烘乾,火舌時不時燎上厚巾的一角。熏煙時有時無地冒出一縷來。
程謹夢擺弄著手中的筆擱,興致稍稍降了下來,“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李越:“還好。”
“什麼還好呀,不願意跟我說不要緊,江院使一會兒就來了,你不若一會兒給他說。”
程謹夢也不強迫他聊自己不想說的,繼續忙手上的活。
“你在做什麼?”上次是描詩,這次呢?
程謹夢應聲回頭:“你不休息嗎?”她舉起手中的冊子朝他揚了揚,“我在寫狄氏窯燒的介紹!我想把它編進民俗集裡,不單單是窯燒,等我以後走南闖北,見到的各種小玩意兒都可以總結起來編進書裡,若是能批量印出來拿出去賣,大家就都知道南朝有什麼寶貝啦,對了,典國也可以來一份,到時候弗金,九襄,勒律……一個都跑不掉!大家坐一桌哈!”
她興衝衝地問道:“怎麼樣,我聰明吧!主要是你們太不團結了,不然怎麼可能會想不到這些。”
李越若有所思地看著頂格周圍繁複的花紋,呢喃道:“這樣啊。”
程謹夢繼續嘰嘰喳喳地說著,秋蘭領著江宏遠遠走來,不經意間抬頭看一眼。
身後的江宏突然感歎道:“自王爺成婚以來,這王府的確是越來越熱鬨了。”
秋蘭垂下眼道:“是啊。”
“你也是,”江宏話鋒一轉,“過去的事情,就彆老惦記著,我知道最護著你的老夫人走了後你日子過得不痛快,但也熬過來了不是。”
秋蘭點點頭:“王妃娘娘是個大善人。”江宏一聽她提到程謹夢便笑了:“是啊,這婚事成了倒也是意想不到成了喜事一樁。”
走到門口例行行了個禮,程謹夢便識趣地收拾收拾就出來和秋蘭一起在院子裡喂魚。
江宏來這裡是不是單單隻看診,王府裡各個心如明鏡。她又豈會那麼沒眼力勁。
程謹夢抓了一大把魚食撒進塘裡,一時間水麵滾得跟紅白相間的海浪似的。
“你說,若是筆洗上畫些錦鯉,是不是也好看得很?!”
秋蘭應聲道:“的確如此。”
——
石頭真的去了學堂。
劉斌照例在集市上打流的時候看到他一身破舊卻勉強熨帖的粗布衣裳,驚得快掉了下巴。
“乾什麼?彆攔著小爺的路。”石頭見了他頗不耐煩。
“讀書好,讀書好,讀多了書,掙個好前途,你娘的日子也好過些。”
石頭瞥了他一眼,從前怎麼沒覺得這人樣子如此傻憨。
他乾脆地挪了兩步,離劉斌遠了點。
狄氏今天要去西口的酒家送酒壇,前幾日天不好,上釉的事情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酒壇做了最簡單的棕釉,大大小小六七個尺寸一字排開。
狄氏正在一個個打包。
門外一聲脆響,狄氏手上的動作僵了一下。
她的動作一停,門外頓時悄無聲息。
狄氏沉思片刻,默默將麵前的酒壇一個一個都塞進了粗牛皮紙,又悉心將棉布繞了三層捆好。
做完這些,輕輕將酒壇放下地,默默地摸到門後的鋤頭,定了定神,將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