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之中,魏灼坐在離火爐最近的位置,趙乾煜和明霜分彆坐在魏灼的左右,就像是左右護法一樣圍著魏灼。
大雪一直未停,但是軍帳之中的人卻沒心情去欣賞這場雪。
魏灼為什麼會來?這件事明霜已經交代了。
在明霜意識到西英的戰事不對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就南下去了下津。
他知道魏灼沒有去西川,而是回了下津。
他不知道魏灼到底為什麼突然不去西川而是去了下津。但是在他知道趙乾煜這次確實有難的時候,他第一想法就是去找魏灼。
魏灼在下津其實什麼消息都知道,但是他卻一直沒有動,像是在蟄伏等待。等明霜來下津找他,他像是終於想明白了什麼事情,開始在下津整合兵力,最後帶著下津的一萬精兵,和明霜一起來了上津。
魏灼花了將近兩個月之間,重新去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給自己重新注入勇氣。於是他選擇和明霜一起回上津。
倒是也沒有想到這麼巧,才剛走到上津的城門,就遇到了趙乾煜他們。
趙乾煜聽完這一切之後,也開始說自己的情況,“皇帝已經不準備管我們了。”
明霜像是早就猜到了,隻是歎了一口氣。他就算是再遲鈍,也看得出來。西英和趙國開戰這麼久,除了趙乾煜帶著的西川殘部,其餘的幾大軍都按兵不動,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皇帝根本沒有想管這件事的想法。
“他太貪了。”魏灼這樣評價趙生寧,“他什麼都想要,但是哪能有人事事都能如願啊。”
趙乾煜點頭,屋內不知道火爐在滋滋冒著熱氣,“我準備平定西英之後,轉身回頭攻下上津......”
他話沒說完,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言外之意是什麼意思。坐在離他們最遠處的武七,眼神亮了亮,看起來像是很滿意他們將軍的決定。
“臣,魏灼率下津眾將聽令於主。”魏灼幾乎沒有一點猶豫微微低頭,以表忠心。
明霜也想說兩句,但是想著人家魏灼是帶著下津那麼多人投誠,而自己全家上下也就三口人,用三個人投誠確實顯得有些不那麼誠。
所以明霜隻是說了一句,“反正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那我今日去上津城。”魏灼聽他們說完之後說。
趙乾煜看著他,道:“你去上津城乾什麼?”
“單憑我們幾個人,能打得過西英大軍嗎?我當然是去要西山的兵權的。”魏灼說得太理所當然。
“你去要?”
“不然你覺得誰還有能力去趙生寧手中拿到兵權。”
趙乾煜和明霜都沉默了,魏灼說得對,除了他能試試,他們其他人完全沒有機會。
“那你什麼時候走?”趙乾煜問魏灼。
魏灼看了眼外麵的天色,說:“雪停了我就走。”
於是已經逐漸學會識時務的明霜拖著一臉“我要為將軍死”的武七出了軍帳,留下久彆重逢的兩個人敘敘舊。
軍帳之中漸漸暖和起來,趙乾煜很久嗎欸有置身如此溫暖的境地,他看著還穿著大氅的魏灼,沒話找話道:“你這件大氅真好看。”
魏灼先是看了他一眼,神情自然地道:“趙生寧贈我的。”
“......”才誇完這件大氅好看的趙乾煜現在麵如屎色,“其實也就那樣吧,來年開春我們一起去西川,我用最好的狐狸皮給你做一張最好的大氅。”
魏灼輕輕點點頭。
“你允了?”趙乾煜有些大喜過望,他一直覺得魏灼不會答應他如此事情。
“為什麼不能允?”魏灼笑道。
趙乾煜連連搖頭,“沒有,隻是覺得,你不願與我親近。”
魏灼笑得更開懷了,然後就像是捉弄趙乾煜一般,他輕輕按住了趙乾煜的手,整個人湊近趙乾煜,說:“我,為什麼不願與你親近啊?”
趙乾煜耳尖都紅了,有些害羞得不敢直視魏灼的眼睛。
“其實我此去下津,也想了很多東西。”魏灼眼睛往上挑,整個人就像是一直小貓一般,“特彆是關於情愛之類的,我發現我前三十年確實想得少了一些,所以這次便多想了一些。”
趙乾煜有些詫異地看了魏灼,他從來沒有想過魏灼會和他說這種事情。他和魏灼之前橫跨著一條名為道德的鴻溝,魏灼對他是養育之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全世界最不該對魏灼動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