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音如此想著，而白菀拉著她的手往外跑，大叫道：“你還沒報恩呢，可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裡！”

她們一路躲避著追殺，逃到了原來的岩洞裡，雪諾早已帶著孩子在此等候，二人見到他，雙雙力竭倒地。

白菀不知昏睡了多久，終於悠悠轉醒，天空已露出了魚肚白。

她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小女王，麵無表情地對著雪諾說道：“你打算把這個孩子帶到哪去？”

雪諾抱著孩子，一刻都沒有撒手。

“我會按照小女王的意願，帶他一起到北境之外的地方去。”

白菀道：“聽我一句勸，把孩子還到灰狐族去，時鏡的懲罰你擔不起。”

他望著天空的一絲光亮，仿佛預示著新的開始。

“白菀，你總是神機妙算，活得高高在上，一切儘在掌握中，這樣的你不會累嗎？你說命運不可改變，可我自己的命，想自己決定。”

白菀眯起雙眼，似是帶著些怒火，“你會後悔的。”

雪諾沒有回答，最後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小女王，堅定地邁出了離開的步伐。

他來到了外麵的世界，似乎第一次覺得空氣如此清新。或許是桑若動了什麼手腳，懷裡的孩子一直昏睡著，任何的悲痛都感受不到。

“雪諾，咱們走吧，要麵對自己的命運了。”

說完，他向晨曦的方向走去。

岩洞中的白菀心情低落。

不知過了多久，小女王也醒了過來。

“雪諾他們離開了嗎？”

“是，很久以前就走了。”

小女王笑中帶淚，“真好，謝謝你。”

白菀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小女王站起身，答道：“我會回到白狐族，去找有沒有幸存的族人，重新築起結界，永遠不再開放白狐族的大門。”

白菀也隨她站了起來，“帶我一起吧，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可我如今犯下重罪，元氣大傷，回族之後未必能護你。”

“無妨，我不需要誰來保護，隻要能有個讓我安心長眠的地方就心滿意足了。”白菀笑道，“如果今後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讓你的孩子再見你一麵。”

小女王緩緩搖頭，“如果未來有一天他會見到我，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他能平安長大，比什麼都好。”

“說起來，你還沒給他起名字呢。”

“沒那個必要了，他不是早就有了嗎？”

一人一妖相視而笑。

白菀心中惆悵，小女王不知道原本的雪諾會在灰狐族長大，而改變了結局的他，在這個世界中根本沒有未來。

她眼見著麵前的小女王逐漸消失，世界一點一點崩塌。

看來，雪諾的旅程即將畫上句號。

而在時鏡的另一頭，桑若抑製不住顫抖的雙手，將巴掌大小的時鏡砸了出去。

說來奇怪，時鏡在地麵上滾了兩圈後，竟然憑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化為原形的雪諾。

他的妖丹被時鏡吞噬了。

桑若此時此刻已經無暇關心時鏡去了哪裡，他跪坐在雪諾的身旁，依舊如往常一樣平靜，甚至笑出了聲。

白菀啊白菀，你原來是在這一步等著。

他閉上雙眼，再次將自己的妖丹剖出，送入了雪諾的體內。

這下，賬是真的算清了。

可惜妖沒有來世，否則，說不定就可以清清白白地去見她了。

聽說天池的池水有著治愈之力，白菀隻得感歎果然傳聞都是假的，就如同桑若愛上了她這種謠言一樣離譜。

她腳上的傷口可是一點不見好。

“之後的事呢？”小殿下追問道。

“沒有了，小女王和我逃出灰狐族的時候還是沒能帶走雪諾，後來我們找到了殘存的白狐，重新築起結界，小女王被罰終生幽禁。同時，她以一尾之力為我單獨造了個結界，我也因此得以躲過追捕五十年。”

“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本座破開了。”小殿下冷不丁刺了一句。

“如此說來，本座先破護族結界，再破最後一道，豈不是要了她四條命？”他嘴上如此說著，臉上可看不到任何愧疚的神情。

白菀默默翻了個白眼，難得惆悵道：“從失去了桑若和孩子的那一天起，她的一生就結束了，剩下的日子都不能叫活著。”

小殿下又問道：“那你覺得這一次白狐族還有延續的希望嗎？”

“誰知道呢？他們死絕了都與我無關。”

說完，她的脖子一沉，掛在頸間的時鏡吊墜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