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 “你什麼意思?”雪諾皺眉問……(2 / 2)

時鏡 長信長明 3999 字 2024-03-31

它還沒來得及開花就已枯死,隻餘漆黑的枝乾和凋零的葉片,沒由來地透著不祥。

林夫人見她不去給自己兒子看病,疑惑道:“白姑娘,你這是……”

白菀走上前仔細端詳,伸手確認它的狀態,秀氣的柳葉眉皺起,向林夫人問道:“敢問夫人,您府上是否有位照看尾生幽曇的花匠?”

“有是有,不過昨日已經被辭退了,具體的恐怕要去問管家,這……跟年兒的病有什麼關係嗎?”

林鶴年很在意這株花,這是整個府上都知道的事,如今花死掉了,人自然就被趕出去了。

“無事,隻是恰巧碰到過,隨口一問而已。”白菀現在還不好下定論,於是接著便走到林鶴年的床邊診脈,又仔細檢查了全身各處,他是有不足之症沒錯,可體內不應該會有陰邪之氣。按理來說,尾生幽曇能滋養體虛,有治愈之效,而不是侵蝕林鶴年的身體。

現在這些都隻能拋到腦後了,問題是,怎麼樣才能治好他呢?就算治不好,也要先拖一拖,從林家撈點東西。

她輕車熟路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林夫人,“這藥每天一粒給他服下,雖然沒辦法根治,至少能暫緩他的病情。”

林夫人悲痛地抽出手帕拭淚,哽咽道:“多謝白姑娘,請姑娘們移步偏廳,管家會招待二位,容我先去更衣,稍後便到。”

說罷,便安排人領著白菀和小六去了偏廳,又吩咐貼身侍女把藥拿給幾位大夫瞧一瞧。

偏廳應該是專門招待女眷的地方,來來往往的人不多,上了兩盞茶後就都退了下去。

趁著四下無人,小六小聲問道:“有辦法治嗎?”

白菀端起茶杯,吹著氤氳的水汽,緩緩搖頭。

小六還不算太笨,看懂了她的回答,正要再說些什麼,管家領著下人先一步到達。

“最近府上忙,若有招待不周,還請姑娘們見諒。今兒剛請了杏記的掌廚,二位不如順道留下嘗個鮮。”管家賠著笑,指揮人端來不少點心。

白菀笑著婉拒了。她差錢,不差這兩口飯。在這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地說著客套話不知要浪費她多少寶貴的時間。

她似作無意地問起,“對了,貴府上是不是有位花匠?前些日子我在他那買了個花燈,可惜剛拿回去就被家裡的弟弟弄壞了,他鬨著要個新的,不知可否方便讓我見見?”

“呃——”管家為難道:“姑娘說的是高瀚吧,真是不巧,他把少爺的花養死了,害得少爺發了好大的火,將他趕了出去。姑娘你也彆怪我多嘴,這人不是什麼好貨,要不是實在找不出能養少爺那花兒的人,說什麼也不會讓他踏進府裡的。”

白菀來了興致,“我與他交談時,看他像是讀過書,彬彬有禮的,不像是您說的這樣啊。”

“害,他早年就是個窮酸書生,妄想著能做大官兒。少爺那花兒原本是他家傳下來的,他不知道從哪兒尋了路子,找上了侯爺,想換一個官兒做做,好不容易當了個芝麻小官,啥事兒走做不好,沒過多久就被趕下去了,事後又來腆著臉求侯爺,被好一頓收拾才安生下來。”

白菀若有所思,手指下意識地摩挲茶杯的邊緣。

管家說的事在這個世界的各個地方都會上演,見多了甚至還會讓人覺得乏味,可尾生幽曇罕見,加上靈性十足,不可控的因素更大。

她放下茶杯,對小六冷靜道:“你帶防身的東西了嗎?”

小六嘴裡的點心還沒來得及吞下,鼓著腮幫子茫然地點頭。

“那株尾生幽曇的花靈和高瀚的怨氣相互激化影響,可能已經異變了。你現在快回林世子的房間守著他,彆讓任何人進去,也彆讓裡麵的東西跑出來,能做到吧?”

雖然平時的小六看著不靠譜,但畢竟是謝文州親手帶出來的,敢交到她手上來,至少說明自保肯定沒問題。

“嗯,知道了。”小六麻利地擦擦嘴,立刻閃身往回跑。

管家還沒反應過來,問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是少爺有什麼危險嗎?!”

白菀也起身,答道:“還不能下定論,我要立刻回一趟流雲閣,勞煩幫我備一匹馬,在我回來之前不要靠近世子的屋子。”

管家也知道耽誤不得,忙叫人去備馬,再去知會侯爺和夫人。

林夫人一聽聞此事大驚失色,急急忙忙趕到林鶴年的屋前,發現門窗俱是緊閉,無論什麼辦法都沒能打開,不由得在屋外崩潰地哭喊,“裡麵的姑娘,你開開門啊!你把我兒一個人關在裡麵安的什麼心!就算裡麵有不乾淨的東西也要等我兒出來再說,你們突然鬨這麼一出是要乾什麼啊?!”

她哭得越發歇斯底裡,讓裡麵的小六很為難,白菀告訴過她,尾生幽曇的功效隻會對一人起作用,也就是說,它是會認主的,就算異變了,它的本性依舊不會變,貿然挪走林鶴年隻會讓變故發生得更快。而且房屋裡麵被貼上了符紙來防止尾生幽曇異變蔓延,撕下來就失效了,身上也沒帶多的,僅僅隻能維持最薄弱的結界。

她正想說些什麼安慰林夫人,隻見床上的林鶴年緩緩睜開眼睛,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揉了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