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靈 “多謝。”白菀臉上掛著笑。……(2 / 2)

時鏡 長信長明 4100 字 10個月前

陳慕容大驚,原本她跟邪祟溝通已經是天方夜譚,現在居然還要動用時鏡?!他知道現在最好攔住她,可是他真的很想看……

“白……”

他的話還沒出口,白菀手中的時鏡金光乍現,將她的身體包裹進去,待光芒消失時,她也不見蹤影,時鏡摔落在地上,滾了兩圈。

他激動地拿起時鏡細細觀摩,這可是時鏡啊!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能摸到!

除卻邊緣古怪的符紋,還真跟一麵普通的銅鏡沒什麼區彆,隻是鏡麵一片灰暗,什麼也看不到。

白菀不希望乾擾正常行駛的命運,於是決定先觀摩一下,再決定要不要幫忙。

她來到了花靈被吃掉的前一天夜晚,為了防止被認出來,她用了匿形符隱藏自己的身體,偷摸著進了林鶴年的房間,給他撒了一把迷藥。

傳信的紙飛鳥可以忘帶,這些殺人越貨的家夥們可不能落下。

“喂,醒醒。”白菀伸出手指戳了戳睡在葉片上的小家夥,她的身體圓滾滾的,手腳像麵團一樣,皮膚呈墨藍色,一時找不到眼珠在哪兒。

嗯……怎麼說呢,不太好看。

小花靈迷茫揉了揉眼睛,似乎很驚訝有人看到她,“你是誰呀?”

“我是白菀,我有時鏡,是未來的你找我幫忙的,你明天就要死了。”白菀一股腦兒地把信息灌給她。

“啊?”她歪著頭,看上去無法理解,“哦……”

白菀原本以為她會求她救命,那她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這種嚴重違反時鏡規則的事她不可能做的。

是太笨了嗎?

“你不想知道自己怎麼死的嗎?”白菀問道。

看得出來小花靈有些苦惱,這個答案確實有些誘惑力,“是有點想,不過我最近要開花了,開花以後就永遠醒不過來了,跟死好像沒什麼區彆。”

“開花?我記得隻要你們不願意,外力無法強迫尾生幽曇開花吧。”

小花靈委委屈屈地伸出小胖手,指著床上不省人事的林鶴年,淚眼汪汪道:“都是他,身體太差了,總把病氣過給我,讓我長得這麼難看。我受不了了,要結束這種煎熬的日子!”

白菀迷茫了,既然對她來說,死也是種解脫,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大的怨念呢?問題出在高瀚那邊嗎?

似乎是平時沒有能說話的人,小花靈決定把這輩子的話都說給白菀聽。

在她還是顆種子的時候,就被高瀚的爺爺撿到了,那時候他們家還是個大家族,家裡都是讀書人。

她每天隻需要躺在昂貴的花盆裡曬曬太陽,吹吹風,不用發芽,不用努力生長。

彆人都說她八成已經爛在土裡了,切,無知的人類,發芽就意味著她遲早會有生命走向終點的那一天,換一個角度來想,不發芽不就不會死了嗎哈哈哈哈哈。

麵前的少年總是很有耐心,說:“這麼漂亮的種子,開出來的花一定不同凡響。”

哼,算他有眼光,不過就算他說這些甜言蜜語她也堅決不動搖。

她很喜歡這個家,不僅能遮風擋雨,看少年這一家子打打鬨鬨也十分有趣。

春去秋來,曾經的少年逐漸拔高,到了可以參加科舉的年紀,她不知道要多厲害才能被選上,不過她常看他挑燈夜讀,衣袖間滿是墨香,應該沒問題吧。

可不知為何,總是見他失望而歸。

漸漸的,不再有人定時給她澆水,抱她去廊下曬太陽,連華美的花盆也換成了一個坑坑窪窪的木碗。

她不知道這個家怎麼了。

再後來,他成親了,府裡熱鬨了一陣,可惜她沒能看到新娘什麼模樣,因為她早就被移到不知名的角落了。

一年以後,他的孩子出生了,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高家最後的喜慶。

後來幾年裡,他的父母接連離世,大家走的走散的散,一個龐大的家居然隻剩他來抗。

某一天,黑暗裡的她被拉了出來,她睡了很久,外麵的陽光對她來說太陌生了。

許久不見,他變得十分憔悴,身形不再挺拔,嗓音不再明亮,比陽光還令人陌生。

他似乎從彆人嘴裡知道了她是尾生幽曇,可以賣個大價錢,但不知為何,他隻是緊緊地抱著木碗,無聲慟哭。

他為什麼哭?擔心她是顆壞種子嗎?

淚落到土壤裡,好苦。

他哭完後,將她放到了從前曬太陽的窗台上,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而她決定,為了讓他高興起來,她要努力發芽!

經過一晚上的努力,她的頭終於鑽出了土壤,這對一個睡了好幾年的種子來說是多不容易啊。

早晨的風帶著寒意,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院子外傳來侍女的尖叫,一聲高過一聲,忽遠忽近,仿佛在她的耳畔炸開。

“快來人啊——老爺投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