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有人利用職務之便來滿足私欲、互相勾結,流雲閣在成立之初便立下規矩,凡是成為靈師的人,必須從族譜中除名,與過去的親族朋友斷開聯係,隻要還在流雲閣一天,就不得與閣外的人私下來往。
看他們兄弟二人穿著打扮富貴,恐怕是家裡接濟了不少,不然剛入這行,憑流雲閣微薄的底薪,不喝西北風就算很好了。
白菀繼續道:“你一邊希望弟弟能達成心願,一邊又不願父母的安排落空。兩邊都想要,就要做好兩邊都失去的準備。”
宋元寶不知所措。
她的話還是沒有說太重,畢竟不是她該管的事。
李漁瞧著突然冷了場,打了個哈哈,“姑娘還沒見識過咱陳哥的拿手絕活吧,他可是個神射手,打隻鳥當晚餐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
在最前方的陳慕容忍無可忍,回頭大叫道:“兔崽子們,皮癢了是不是,今晚李漁和元寶守夜!”
“陳哥,我錯了——”
“陳哥,我們錯了——”
二人同時開口求饒,一臉悲戚。
馬車行駛了一上午,陽光逐漸燥熱起來,路邊的蟬鳴叫得人神思倦怠。
白菀打了個哈欠,轉身進馬車午睡。
外麵兩個活寶仍在打鬨,偶爾會波及到一旁的葫蘆,他畢竟是少年心性,氣極了也會反擊,連帶著馬車更加顛簸,這時就會收獲陳慕容的一記眼刀。
白菀被顛得難受,索性爬起來看這次的相關信息。
這間事最早要從血紅珍珠的產出開始說起,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個偏遠小鎮,據說當地的河水在夜裡便會泛濫,原本大家都沒當個事兒,可某天有個醉漢從河邊路過,隻留下一隻鞋子,此後便不停地有人在河邊失蹤。鎮上的老人說是有人觸怒了河神,要將貢品獻給河神才能平息怒火,於是人們將各種食物丟下河,起初還能維持一段時間的平靜,可後來即便丟下牲口都無法停止河水泛濫。於是便有人猜測,是不是獻上的貢品不夠貴重,可他們連口糧都要沒了,哪還有餘力上供呢?直到他們有人將繈褓之中的孩子丟了下去,河水終於平息下來,甚至在岸邊出現了血紅的珍珠,從此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看來河底有東西這是無疑的,而且異常狡詐。
最難的不是如何抓住它,而是要先過了當地人那關。
事關人命,原本該日夜兼程趕到的,考慮到白菀經受不住,隻得適當放緩行程。可即便是這樣,她的身體還是垮了下來。
一行人趕到洛水鎮時,白菀憔悴了不少,頭腦昏昏沉沉,淩亂的頭發也無心打理。
陳慕容找了個小客棧,將白菀從馬車裡抱出來。
此時恰巧下起了大雨,他三步並作兩步,趕緊帶著她進了客棧。
白菀不可避免地被淋到,先一步上樓換洗去了。
陳慕容打點好後,敲了敲她的房門叫她下樓吃飯。
白菀應聲,簡單梳洗了一下,換了身衣服,長發用木簪簡單挽起,打開房門時,隻見門口有兩個濕漉漉的腳印。
這腳印怪得很,沿途沒有其他痕跡,像是憑空出現一般,正對她的房門。
看其形狀和濕度,也不像是穿著鞋踩出來的。
白菀懶得多想,索性下樓吃飯。
“這裡這裡。”宋元寶招呼她過來,碗筷早已準備好。
白菀道過謝後,轉頭對陳慕容道:“這兩天我就不出門了,你們該做什麼就去做吧,不用管我。”
三個少年十分失望,還以為能見識傳說中的白菀大展拳腳。
陳慕容知道她向來有自己的打算,點頭應下。
“不是說客人多嗎,怎麼除了我們和店小二,都看不到其他人。”李漁小聲嘀咕道。
這是小鎮上唯一一家客棧,來時老板說隻剩兩間房。白菀是姑娘家,不方便跟他們同住,剩下四人隻好擠一擠,就當省錢了。
宋元寶聽後皺起眉頭,“這種偏遠的地方,又不是什麼觀光的好去處,現下還鬨水鬼,怎麼還會有人來?”
白菀淡定地剝了個雞蛋,悠閒道:“誰知道來的是不是人,已經有東西混進來了,都警醒點兒。”
此言一出,三個小夥子紛紛食不知味,三兩下扒完飯離開了。
“需要幫忙嗎?”陳慕容問道。
他其實想問需不需要安排人保護她。
白菀搖搖頭,“我已經被盯上了,貿然行動容易打草驚蛇。勞煩你半夜去其他房間看看,我這邊不勞操心。”
“好。”
白菀簡單吃了幾口,便擱下筷子上樓歇息了。
這個鎮子還真是過分安靜,夜幕才剛落下,街上已尋不到人的蹤跡,家家戶戶點起了蠟燭,更有甚者會在門外掛上燈籠,頗有燈火通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