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抓住她!她把孩子偷走了!”
白菀聽到了“孩子”一詞,便想到會有村民將小孩當做祭品。她即刻翻身而起,套好衣服衝了出去。
門外被追趕的是個瘦骨嶙峋的女人,蠟黃的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懷裡抱著神色懵懂的小女孩,發了瘋似的往前跑。
她身後追著一大堆年輕力壯的男人,不多久就拽住了她的頭發往後扯。
女人吃痛鬆手,那小姑娘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不哭也不鬨,漆黑的眼珠直直地盯著白菀。
白菀走到門口反而平靜下來,默默看著眼前上演的這一幕。
“死寡婦還跑!這小丫頭又他媽不是你女兒,你這麼拚死拚活地做什麼?被送給河神是她的福氣知道不,到了河神身邊能享清福的,你偷走她是害了她!”
身邊的人將她圍起來,你一言我一語。
女人衝著為首的男人破口大罵:“放你娘的屁!這麼好的事怎麼不送你兒子去?!你們這群畜牲就知道欺負我跟我妹子是寡婦,先拐了我兒子,再搶我侄女!不要臉的王八蛋!”
“劉嫂,咱們都是左鄰右舍的,丫丫也是我們看著生下來的,誰能舍得啊?可是河神大人我們也得給個交代不是,不是丫丫也會是彆家的孩子,咱鎮裡的孩子你舍得哪個?再說了,丫丫的親娘都同意了,你這……”
旁邊勸架的婦女欲言又止,要去扶她起來,被她反手一個巴掌扇懵了,“我妹子就是被你們這群黑了心的賤貨騙的,你們當初也這樣來哄我,說什麼我的兒是去當神仙!可憐我的兒被活活溺死,托夢告訴我他在水底好冷好怕!”
她說著說著大叫起來,要掙脫束縛。
眼見好話歹話都不起作用,大家隻能用強把丫丫帶走。
原本安安靜靜地小姑娘劇烈掙紮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白菀。
白菀也回望她。
正巧陳慕容一行人回來了,見一大群人圍在客棧前,還以為是白菀出了什麼事,趕忙上前問情況,誰知大家見了紛紛回避,竊竊私語。
“是外鄉人,快把她們帶走。”
“我好像看見他們常往河神那邊去,是不是想斷咱們財路啊。”
“這事可不能讓他們知道了……”
靈師耳力出眾,這些話大多被聽見了,陳慕容敏銳地捕捉到一句——他們怎麼還活著。
於是他坦然地走進人群中,問道:“敢問這是出了何事?”
劉嫂似乎看見了希望,大喊道:“他們要把孩子拿去活祭!求求小哥救救孩子!”
陳慕容稍一思忖,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奈何靈師有靈師的規矩,行俠仗義不在他們的責任範圍內。
“陳哥,我們不幫忙嗎?”宋福祿於心不忍,悄悄拉他的袖子問道。
陳慕容緩緩地搖頭。
這時看了許久戲的白菀突然開口:“小陳,今天這裡發生的任何事,我保證不會傳到閣主的耳朵裡。”
陳慕容頓時頭大,心裡經過了一番鬥爭後,最終認命地對村民開口:“把孩子給我。”
抱著丫丫的男人怒了,“你他媽誰——啊!”
他還沒說完的話最終變為一聲慘叫,轉眼間孩子便到了陳慕容手邊,宋氏兄弟見狀也趕走了劉嫂身邊的人,將她扶了起來。
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叫罵。
白菀從容地掏出腰牌,溫和道:“靈師辦事,不用給任何人交代。我不管你們要拿誰去活祭,這個女孩兒今天必須給我留下,誰要是阻攔,我隻能——殺了在場所有人。”
她話音剛落,千緣已經纏上了大家的脖頸,隻要她輕輕一拉,在場所有人都會身首異處。
為首的人色厲內荏,“就……就算你們是靈師也不能任意妄為,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白菀輕笑:“且不說你們想去報官也要看有沒有命去,就算被發現,我隻要說這裡的人被鬼怪侵蝕,不得已才清除掉,你說他們會不會信?”
“你,你這個……”
白菀緩緩收緊千緣,“我什麼?”
眾人臉色一白,有人直接跪了下來,大叫:“靈師大人,我們錯了,我們這就走!”
白菀滿意地點頭微笑,待她收回千緣,大家紛紛逃離。
劉嫂抹著眼淚向她道歉,抱回了丫丫,她再次安靜地靠在劉嫂身上。
“不如你們先在這住幾天,等我們把事情處理完了再為你們安置去處。”白菀笑容淡淡的。
劉嫂千恩萬謝地鞠躬,跟著他們走進客棧。
店小二見狀,畏畏縮縮道:“樓……樓上的房間隨便挑,這邊請。”
白菀讓她們住在自己隔壁,有事好照應,安頓好她們後便下樓與剩下的人會合。
“姑娘,你剛剛真是太厲害了!”李漁驚歎道。
“這有什麼,都是唬他們的話,他們蠢而已。”她裝累了,動手給自己倒杯茶。
陳慕容默默看了她一眼,似乎不讚成她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