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濯後退一步,行禮,告辭。
兩人又在鶴州逛了一圈,冷清,寂寥無人,也沒有彆的發現,就熄了找幕後黑手的想法。
這鶴州府衙沒人,隻好把三妖帶回沛明城,交給沛明城的府衙,再同縣令說了緣由。
做完這些,夜幕也降臨了。
兩人牽手走在大街上,街邊小鋪在喲嗬,賣脂粉啊,賣糕點呀,賣陶製玩具呀,不絕入耳。
星星灑在夜空中,灑在河裡。兩人走在小橋上,橋下是落星,走在天空下,天空上是繁星。
“無塵,我似乎還未曾問過你的劍叫何名?”
“它,它叫…”溫無塵也像是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手指摩挲著劍身。
劍也一同被帶出來了。
“叫芳滿墀。”
溫無塵的劍劍柄上並無名,也問過劍閣閣主,它本就無名,亦或是丟失了名字。
芳滿墀,花草滿了台階。
“阿容的呢?”
“百川。”
竟也莫名般配。
沿路有賣百花糕的,宋允量買了些,遞給溫無塵。
溫無塵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撇嘴:“這百花糕還不如你做的,明日我到倚菊院如何?”
自從宋允量學了廚藝,便給溫無塵做過百花糕、通花軟牛腸,還有些彆的。溫無塵佩服,且甚是喜歡。
這賣給百花糕的小鋪老板自認為自己的百花糕是這沛明城中一流,便把價格提了些,也依舊有人買。
宋允量兩人沒有走很遠,說的話被百花糕老板聽得一清二楚。自己引以為傲的技能,被個瓜娃子嫌棄,他本就是個性情暴躁之人,這怎能忍得了。
“臭小子,給我站住。”
老板隨手抽起一個物件,閉了攤,向外跑去。
溫無塵也聽到了這聲音,未曾想過是來追他們,近了,才知是追他們。
“阿容,跑!”
穿過人群,風帶起他們的衣袖,聲音被落在後麵。
忽然,宋允量笑了。
“笑什麼?”
言未儘,笑先至。
溫無塵也跟著笑,可依舊不知有甚好笑的。
宋允量停了腳步,看著溫無塵,眉眼彎彎,想喧囂鬨市中來之不易的清淨,又像是冰融、花開的暖春。
宋允量但笑不語。
“阿容,哈哈,你且同我說,你因何笑。”
溫無塵的話語間多了笑聲,他被這止不住的笑氣得惱了,錘宋允量的肩膀。
宋允量也止不住笑,抬起因笑而微微發抖的手臂,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也錘了溫無塵的肩膀。
兩人相扶著坐下,依舊在笑。
他們跑到了城外,腳下是繁茂的草,抬頭是星河。
宋允量順勢躺下,手安放在額頭上,終於把笑給止了。
溫無塵也躺下。
見他躺下,宋允量翻身,將自己的頭埋在溫無塵的肩膀上,說:“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青雲宗之人就可如此肆意妄為!
宋允量又笑了,這是這笑像哭一般。
溫無塵知曉宋允量在說什麼,但他依舊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又隻好輕輕慢慢地撫摸宋允量的背。
月亮藏到雲朵裡,宋允量埋在溫無塵肩窩裡。
笑聲停了,宋允量起來了,同溫無塵說:“我好些了,我們走吧。”
沛明城沒有宵禁,這城門無論何時都是大敞著,他們又入了城去。
還不算晚,兩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
“來呀,俊兒郎,進來瞧瞧吧。”
有兩個芊芊女子臉著鉛華淡妝,身著素色衣裳,在門外搖著手絹,擺弄著身姿。
宋允量抬頭一看,醉臥閣。
頓時知曉,是青樓。
“無塵,可累了?可要聽曲去?”
宋允量起了些壞心思。
溫無塵還未來得及看牌匾:“昂?好呀。”
聽到了滿意的回答,宋允量拉著溫無塵上前去。
裡麵出來個老婢,招呼他們:“兩位想要什麼樣的女子?”
這是個地地道道的青樓,隻行男歡女愛之事,不行風雅之事。
宋允量也早已知曉,他並未進來過,而是聽胡不喜說到過,在胡不喜說書說些情愛之事時,時常會提及醉臥閣,一來二去,便也知曉了。
“紅杏,凝梅,梓桃……你們都出來罷。”
老婢喊了幾聲,四周便圍上七八女子。
“兩位公子,這可有瞧得上的?”
溫無塵被濃烈的脂粉味包圍,他現在也是知曉了,這非聽曲之地,而是行男歡女愛之地。
“好啊,宋允量,你戲耍我!”
宋允量也被包圍在脂粉氣中,這脂粉氣混在一起有些刺鼻,但他卻哈哈大笑。
“哈哈。”宋允量對圍在門口方向的女子說:“借過,借過。”
轉眼出了醉臥閣。
溫無塵緊隨其後,也笑:“阿容,且吃我一招。”
醉臥閣裡。
老婢咒罵道:“兩個田舍奴,白費老娘的口舌。”又對一旁不知所措的眾妙齡女子說:“都回去吧。”